幾人隻覺樊老三好沒禮貌,黃了塵自己娛樂拉奏曲子也就罷了,此人竟一副花錢看表演的姿态一般要求别人。
黃了塵也不在意,拿起二胡又演奏了兩曲,奏畢問道:“怎麼樣,這兩首曲子也很好聽吧?”
樊老三大笑道:“好聽!好聽!簡直是什麼什麼之音了!”
“天籁之音?”何朝暮問道。
“對!就是他娘的天籁之音。”樊老三道。
黃了塵笑笑,将二胡放在一旁,對樊老三道:“兄台,今日我還要與朋友飲酒,這曲子就先不拉了,若下次我們再遇上,你想聽曲與我說便是,我拉給你聽。”
黃了塵語氣平和,旁人聽起來莫名的舒服。
樊老三大笑道:“那可就說好了,你不許賴我。”
黃了塵微笑着點點頭,樊老三便上樓去了,木雲杉道:“黃大哥,這人如此沒有禮貌,你還待他這麼和氣......”
黃了塵道:“樂曲譜出來就是給人聽的,若沒人聽了,曲子難免孤單些。”
衆人聽了都折服于黃了塵之氣量,李青山端起一碗酒道:“這碗酒我要敬清緣法師!”
何朝暮與木雲杉隻覺匪夷所思,問道:“怎的突然想敬清緣法師了?”
李青山笑道:“若不是因為清緣法師的一封信,我又怎能認識三位好大哥?”
葉笑沖道:“不如我們今日就此結拜,以後便以兄弟相稱,幾位老兄意下如何?”
李青山第一個表示贊同,嶽昭言雖平日沉默,但此時心中也有些激動道:“如此甚好!”
黃了塵道:“老葉就不說了,但李兄弟和嶽兄弟今日才見我一面,對我可能還不了解。我乃閑雲野鶴,你們二位都師出名門,一個是心劍門弟子,一個是八卦掌的繼承人,我怕我與幾位相交辱沒了你們的名頭。”
李青山正色道:“黃大哥與我四師兄結交之時,卻也沒說辱沒了他,怎的到我這裡就如此推辭?除非你嫌我庸人一個,不肯相交。”
嶽昭言道:“正是如此!”
黃了塵笑道:“好,既然兩位兄弟誠心,那咱們就排排歲數,看看誰當大哥!”
李青山道:“我是萬曆三十八年臘月生的,應該年齡最小了,不知幾位哥哥生辰幾何?”
嶽昭言道:“我是萬曆三十四年二月的。”
“可惡,可惡,昭言兄居然大我幾月,我是萬曆三十四年九月生人。”葉笑沖雖在嗔怪,但笑容不斷。
黃了塵眼睛一眯道:“嗯,看來這大哥的位置是我的了,我是萬曆三十二年生人。”
于是幾人跪在地上,互相拜了又拜,八拜之後,葉笑沖道:“昔日有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今日有我們四人酒館結金蘭。二哥,以後你不可再動不動就要找我打架了。“說罷哈哈大笑。
嶽昭言道:“兄弟我認,但架也得打。”
說罷幾人哈哈大笑,何朝暮笑道:“以後青山再被人欺負,就可以叫幾位大哥幫忙啦。”
葉笑沖道:“弟妹,我們兄弟四人當中,恐怕他的功夫最高,日後多半是哥哥受了欺負,叫弟弟幫忙來打架才對。”
葉笑沖此時将“弟妹”叫得順口,她隻覺耳根一紅道:“葉大哥,我跟他還沒成親呢,誰又是你弟妹了......”
“你瞧瞧,人家大師兄都沒喊你聲‘弟妹’呢,這新認的三哥倒是不客氣。”木雲杉似有些吃醋。
李青山此時已有七分醉意,隻道:“咱們幾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後無論我身在何方,隻要哥哥們叫我一聲,弟弟義不容辭,多遠我都來給哥哥幫幫場子。過幾日那藍月谷主來了,她若是識趣還好,若是不識趣,咱們就不讓他随便離開泉州城!”
葉笑沖正色道:“藍月谷主非一般常人,賢弟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李青山道:“我與她的梁子,是非結不可的!他不光找我新哥的麻煩,将來還要找我老哥的麻煩,我定得不能輕饒了她......老哥,老哥,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等我這陣子忙完了去找你吧......”
李青山此時已語無倫次,幾人皆知他所說的新哥指的是葉笑沖,而老哥指的則是王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