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深沉,四周的蟲鳴聲此消彼長,交織成一曲别樣的夜曲。
她們所逃脫的,絕非僅僅是顧府那座深宅大院,而是那整個萬惡的古代社會封建禮儀制度的重重枷鎖!
喬雪逸緊緊拉着顧瑾語的手,微微側過頭,凝視着她的面龐,心頭頓時湧起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顧瑾語縱情地大喊:“雪逸,我們逃出來了,我再也不用嫁人了……”
喬雪逸敏銳地察覺到顧瑾語那噙滿淚水的雙眸,她輕柔地替她拭去淚痕,低聲問道:“瑾語,可曾後悔跟我一同出逃?”
顧瑾語輕咬了一下那粉嫩的唇瓣,緩緩說道:“那日你在我房裡所說的那些肺腑之言,我反複思量,真真切切地覺得雪逸你說得在理,咱們女子一直都被那繁文缛節的禮儀制度牢牢束縛着。”
顧瑾語究竟在内心給自己做了多少番艱難的思想鬥争,才能夠如此堅定地說出這番決絕的話語?
喬雪逸深情地望着身旁的顧瑾語,細心地理了理她那略顯淩亂的發絲。
“瑾語,你已然回不去顧府了,但是别怕,你還有我。”喬雪逸緊緊拉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慰道。
兩人一路奔逃,直至一處山洞之中。
喬雪逸顫抖着雙手費力地點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艱難地照亮了洞内的小小一角,勉強帶來了些許稀薄的溫暖。
顧瑾語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必須脫下來晾幹。
喬雪逸下意識地扭過頭去,臉上泛起一絲羞澀的紅暈,說道:“小姐,您換吧,我絕不會偷看。”
顧瑾語“噗嗤”一笑,說道:“雪逸,往後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喚我瑾語就好。”
喬雪逸輕輕應道:“好,瑾語。”
顧瑾語換好衣服,靠近火堆緩緩坐下,兩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喬雪逸率先打破了這令人壓抑得幾乎窒息的寂靜,她眉頭緊蹙,一臉憂慮地說道:“瑾語,也不知道咱們接下來究竟該何去何從。”
顧瑾語目光凝視着那跳動的火苗決然說道:“不管怎樣,先躲過這陣子再說。隻要能夠離開那個如同牢籠般的顧府,無論去到哪裡,都定然遠比在那裡強上百倍千倍。”
喬雪逸憂心忡忡地說:“可這一路上注定風餐露宿、颠沛流離,我實在擔心您這嬌弱的身子會吃不消。”
顧瑾語緊緊握住喬雪逸的手,微笑着說道:“雪逸,隻要有你在我身旁,我便什麼都不怕。”
洞外,狂風呼嘯着,如泣如訴,時不時傳來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野獸的吼叫。
顧瑾語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微微蜷縮,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
喬雪逸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外衣脫下,輕柔地披在顧瑾語身上,眼神溫柔,“瑾語,你先睡一會兒,我來守着。”
顧瑾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雪逸,你也累了,咱們一起休息。”
喬雪逸搖搖頭,“我不困,你睡吧。”
顧瑾語堅持道:“那怎麼行,咱們都得保存體力,不然明天怎麼趕路?”
喬雪逸拗不過她,“那好吧,咱們都眯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喬雪逸瞬間從淺睡中驚醒,警惕地看向洞口,眼神中充滿了緊張和戒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原來是一隻出來覓食的野豬,虛驚一場後,兩人又在不安中沉沉睡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照進山洞時,顧瑾語和喬雪逸緩緩睜開眼睛。
陽光灑在她們臉上,仿佛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可她們的内心卻依舊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确定。
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又上升了一個台階,喬雪逸無意間觸碰到顧瑾語的手,滿懷期待又略帶羞澀地問道:“瑾語,有想過跟女子待在一起一輩子嗎?”
她的臉上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羞澀和對答案的期待。
“你指的是哪方面?”顧瑾語微微歪着頭,眼中帶着好奇,可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卻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靜。
“就是……兩個女子相互陪伴,共度一生啊。”喬雪逸的臉頰泛起紅暈,目光卻勇敢地迎向顧瑾語,仿佛要從她的眼中探尋到答案。
“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顧瑾語嘴角上揚,眼中滿是笑意,可那笑意中卻又夾雜着一絲猶豫和糾結。
“瑾語,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答應了……”喬雪逸驚喜地看着顧瑾語。
“我如果不想,就不會跟着你逃跑了,雪逸。”顧瑾語輕輕握住喬雪逸的手,她的手微微顫抖着。
喬雪逸對于顧瑾語的回答表示詫異,她問道:“瑾語,你有察覺到我對你……”
喬雪逸欲言又止,顧瑾語手指輕放在她的唇間,她湊了過來道:“你進府那天,我就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有所不同,甚至超過了朋友……瑾語起初是不敢想的……”
“瑾語……我……我也在一直隐忍對你的感情。”喬雪逸動容地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那是長久壓抑情感後的釋放。
“雪逸,我都知道……那,我們試試?”顧瑾語大着膽子開了口,可說完這句話,她的臉瞬間紅透,仿佛熟透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