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間,喬雪逸心中突然湧起對所處時代的好奇,忍不住開口問起顧瑾語:“瑾語,你說我們如今究竟處于怎樣的年代呀?”
顧瑾語微微一愣,夾着野菜的竹筷在空中頓了一下,随即笑着說道:“雪逸,我們現下處于安平國335年呀,你這是怎麼了,連國家年号都忘了?”
喬雪逸心中一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顧瑾語的疑問。
難道要如實相告,自己是從遙遠的21世紀現代穿越而來?
光是在腦海中設想顧瑾語聽聞後的反應,她都覺得這想法太過荒誕,定會被當作天方夜譚,淪為笑柄。
喬雪逸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揉了揉頭,佯裝苦惱地思索片刻。
她随後編了個理由,試圖搪塞過去:“哎,瑾語你有所不知,我們尚未逃出來時,我上山為家裡采藥材,不慎摔了一跤,腦袋狠狠磕到了石頭上。
自那之後,這腦子便好似一團亂麻,許多事都記不清楚了,就連寫字都歪歪扭扭,大不如前。”
說完,她還刻意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期望能讓這個理由聽起來更可信些。
顧瑾語聽聞喬雪逸的解釋,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上次在藥材鋪子掌櫃那裡見到喬雪逸來賣藥材的情景。
她聯想到喬雪逸過往的種種經曆,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憐惜,對喬雪逸的話信了個七、八分。
她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地說道:“雪逸,你在家裡的時候肯定過得很苦吧,我看他們對你并不好,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
喬雪逸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說道:“現在都過去了,我們不是都逃離那個‘魔窟’,一起出來了嗎?”
她的笑容溫暖,仿佛在告訴顧瑾語,那些過往的苦難都已成為過去。
顧瑾語聽了喬雪逸的話,心中感慨萬千。
她不禁想到,若不是喬雪逸在關鍵時刻助她一臂之力,依照家中的安排,她這個時候怕是早已淪為他人之妻。
對于顧瑾語而言,要她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那種痛苦,比逼死她還要難受。
自己能有如今的自由,全賴喬雪逸的幫助。
想到這裡,顧瑾語眼中泛起一絲淚光。
她伸手又為喬雪逸盛了一碗湯,語氣誠摯而溫柔地說道:“謝謝你,雪逸,一直都在我身邊鼓勵我,支持我。若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說罷,她微微仰頭,努力不讓淚水落下,隻是那眼中的感動卻愈發濃烈。
喬雪逸見顧瑾語已然相信了自己編造的理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顧瑾語,隻見燈光下,佳人眼角那晶瑩的清淚正緩緩劃過臉頰,宛如清晨花瓣上顫動的露珠,透着幾分楚楚可憐。
喬雪逸的心像是被輕輕觸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微微湊近,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花蕊。
她緩緩擡起手,指尖帶着無限的溫柔,輕輕為顧瑾語輕撫去那滑落的眼淚。
她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寵溺地打趣道:“瑾語呀,可不許再落淚啦。
你瞧瞧,你落淚的模樣,可在我看來,卻不如平日裡那般明媚好看了呢。”
顧瑾語原本還沉浸在感動與感慨交織的情緒之中。
她被喬雪逸這般一說,不禁微微一愣,緊接着,像是被什麼逗樂了一般,嘴角忍不住上揚,破涕為笑。
她輕輕拍開喬雪逸的手,佯裝嗔怒地說道:“誰要你看我了,就會拿我打趣。趕緊好好吃飯,這野菜湯都快涼了。”
說罷,她拿起竹筷,夾起一筷子野菜,送入口中,可那眉眼間殘留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顧瑾語臉上笑意猶存,身姿輕盈地起身,蓮步輕移,轉身邁向竈屋。
此刻,她的心仿若被春風拂過的湖面,泛起絲絲漣漪。
因喬雪逸關懷而微微顫動的心,似在這融融暖意中悄然萌動,生出一縷縷别樣的情思。
喬雪逸見此,趕忙緊随其後,默默相伴,一同投身于竈屋的收拾工作。
二人之間,靜谧祥和的氛圍悄然彌漫,不經意間目光交彙,便會心一笑,無需言語,靈犀已然相通。
她們輕車熟路地清掃竈台上殘留的柴灰,動作娴熟地将用過的陶釜、竹勺等炊具一一洗淨,而後仔細歸位,舉手投足間默契非常。
待竈屋收拾得整潔有序,兩人移步至擺放藥材與鬥笠的角落。
喬雪逸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捧起采來的藥材,依照品類細緻分類。
随後拿起一旁備好的麻縷,這麻縷質地堅韌,是當地百姓常用的捆紮之物。
她手法娴熟,将麻縷輕柔繞過藥材,打成緊實卻又不會損傷草藥的結扣。
動作舒緩而慎重,生怕稍有不慎便弄傷這些承載着生計希望的珍貴草藥。
顧瑾語則在一側,逐一捧起編織好的鬥笠。
她目光柔和,仔細審視着鬥笠的細節,從竹條的編織紋理到邊緣的打磨處理,都認真檢查,确保毫無疏漏。
檢查完畢,她同樣拿起麻縷,将鬥笠有序捆紮,與藥材整齊放置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