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年的比賽過後,賽程來到一半,隻剩下褚雲行、無咎和謝弦歌三人。
“我對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三個人都不像會輸的。”一個觀衆拍了拍胸脯,跟他的朋友們打着保票。
旁邊的高年級學生看着那自信的模樣,差點不忍心打擊他們了,但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讓學弟們先感受一下世界的險惡。
他看着擂台上的兩個人,憐憫的說着:“那是你沒看過真正厲害的人的比賽,在他們面前,你們都還差的遠呢。”
說罷,他沒有再管身邊的學弟聽到這話的表情,哪怕他知道學弟已經快要沖過來,狠狠地揍他一頓。
他心中暗暗祈禱,正在提前為那個褚雲行小學弟默哀。
即使是暴君,面對可愛學弟也會下手輕些,應該不會摧毀對手的信念吧。
而現在的擂台上,褚雲行和莊黎之間的氛圍卻跟觀衆想的有所不同。他們行禮過後,就各自站在一邊,也不開始,也不說話,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褚雲行很清楚,如果莊黎真的動用真實的異能,自己的勝率其實并不大。學長這麼些年也不是白長的,自然會比他們這些剛入學的新人強,當然是在他不用底牌的前提下。
可是那個底牌每用一次,都會連帶出各式各樣的副作用。上一次和方斯年的訓練隻是簡單觸碰,就渾身失力,緩了好長時間。
他自己進去不安全,莊黎進去就更是危機重重,隻怕進入沒一會兒就被混沌空間中的罡風絞得粉碎。
這就更不可不行了,一個學院大比而已,沒必要攤上學長的人命和自己的未來,而且混沌空間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此褚雲行并沒有用它的想法。
除了混沌空間,還有什麼是能讓他安全躲過莊黎的掃射呢?空間屏障,還是瞬間移動呢?
褚雲行搖搖頭,一一否決了自己腦海中看似數不勝數,實則無一有用的想法。
最後還是決定使用上一次比賽的方法,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實在不行,就用無界!
想到這裡,褚雲行擡起眼,和莊黎四目相對,就在他們打定主意時,耳側傳來裁判的催促聲,比賽是時候開始了。
褚雲行沒有延續之前的等待策略。他率先召喚出空間屏障,擋住來自莊黎的刀刃;與此同時,無界出現在屏障之外,時刻防備着。
莊黎也沒有讓褚雲行等太久,他看着被無界吸收又放出的刀刃,在來回躲避的同時,還有餘力紮起頭發。
原本遮臉的發絲通通綁在腦後,露出他另一隻眼睛,那是一隻純白色的眼瞳。老實說,一紅一白的異瞳看起來并不好看,自帶着詭異的感覺,還有些恐怖。
但莊黎的氣質太特殊了,他是那麼的矛盾。白色的他好像不染世間的分毫污穢,是那麼的純潔聖明。紅色的他卻宛如堕落的惡魔,是那麼的殘暴可怖。
最起碼現在的他讓觀衆席上的人們哇哇大叫,不是害怕,更多的是在興奮。
褚雲行如果看到,一定不明白這究竟有什麼好興奮的。但他現在已經有些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空閑觀察下面呢?
掀開頭發的莊黎就像變了個人,他的異能更是成倍的增長起來。更要命的是,莊黎這一隻眼睛的異能是光,它穿透了空間,直直地打上褚雲行。
那光束如百年大樹般粗壯,從莊黎的身上射出;如太陽墜落般刺眼,褚雲行在那一瞬間失去視力,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
褚雲行沒有放棄,既然看不見,索性閉上眼睛。既然想要和他比速度,那他就奉陪到底。
現在的褚雲行維持不住原本的淡然,他的衣服已經濕透,巨大的壓迫感讓他有些脫力,完全是在強撐着空間屏障和無界。
可是他的力量造不成任何阻礙,莊黎的光束撕裂屏障,撕裂褚雲行所有的攻擊,一路摧枯拉朽地砍了過來。
如此強大的力量,褚雲行必定是躲不過去的。可是真的沒躲過的話,被擊中的人定然活不下來的吧。
難道,莊黎已經瘋了嗎?大庭廣衆之下,校長長老之下,想要徹底擊殺還未成長起來的褚雲行嗎?
台下的觀衆有的閉上眼睛,不忍心看到這一幕;有的已經罵出了聲;也有的看到校長沒有動作,知道可能有反轉,緊握着拳頭瞪大眼睛強逼自己看下去。
方斯年和無咎早早的站起身,擠到最前面。方斯年緊閉雙唇,死死掐着無咎,眼睛都泛起紅絲,也不肯移開目光。
他們相信褚雲行,這不是他真正的實力,一定可以平安出來。
“你們看!是褚雲行!他沒事!”
一個觀衆激動的跳起來,指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莊黎身後的褚雲行,大聲叫喊着。
像是平時,他這樣子擋着視線,早就被制裁了。
可是現在,大家都顧不上,他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真的看見了褚雲行,即使他的面色蒼白,即使他鮮血直流,可他成功了,躲過了那道光束。
一下子,大家的心都放回原位,大家的屁股也重新落在原地。有人歡喜、有人感慨,還有人分析着勝負。
“太好了,太好了……”
“真厲害啊,現在的學弟學妹。”
“莊黎那家夥,不會在這兒翻車吧?”
“我看不會,他沒有力氣了。”這個他自然指得是褚雲行。
這幾個人一看就和莊黎認識且關系不錯。他們的分析很客觀,雖然褚雲行躲過了光束,但也耗費太多的能量,他已經做不到再一次的躲避了。
哪怕褚雲行出現的位置是莊黎的身後;哪怕空間風刃在他落地的時候已經飛出,打了莊黎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