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遠遠的圍着，喬佳指引着她挑喜歡的抓，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堅定的朝着金碗的方向爬去。

初五姥姥直笑：“哎呀，咱家小五以後要當公務員啊。”

“鐵飯碗好啊，坐辦公室，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誰知道，初五越過了金飯碗，爬出了墊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直直的撲向宋時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宋時流渾身一激靈，震驚的看着初五。

初五仰着頭，小嘴動了動，脆生生的叫了聲：“哥哥。”

喬佳和秦甯都愣住了。

好半晌，喬佳來了一句：“我閨女這是要和哥哥一樣當大明星？”

“那可就出息了，漂漂亮亮的，能認識不少名人，咱們還能在電視上看見她。”

宋時流全然聽不見那些話，掌心溫熱，小手攥着他的手指不放：“哥哥。”

在那一刻，他才真的有了做哥哥的實感，和做哥哥的擔當。

他發誓會一輩子對她好。

初五明顯是一個“問題”小朋友，她很活潑，是活潑過頭。

她待不住，幾乎是醒過來就要玩，還不喜歡自己玩，要拉着宋時流一起玩。

那些他買給她的小玩具，每天兩個屋子來回拖拽，鋪在他的床上，拉着他的手，給她介紹每一個玩偶的名字。

“哥哥，你，我。”

初五指着一隻黑白相間的狼犬，和一隻白色的兔子玩偶，用稀缺的詞彙量，煞有其事的說着。

秦甯在一旁笑：“那妹妹不是要被哥哥吃掉了？”

初五小臉一皺，嘴唇哆嗦，一把抱住宋時流的胳膊：“哥哥，不吃，我，難吃…”

說着說着，眼淚橫飛，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合着口水，蹭了宋時流一袖子。

宋時流的時間不算多，宋文勳給他安排了很多的拍攝，幼兒園開課，疊在一起，在家的時間越來越短。

初五幾次醒來發現宋時流不在家，扯着嗓子哭，喬佳好不容易哄好，到了晚上又眼巴巴的守在門口。

聽見一點動靜就往門口跑，個子小，打不開門，就站在門口叫：“哥哥開門。”

開始還能等。

可宋時流要拍電視劇，當天沒有回來，初五等不到宋時流，就和喬佳要哥哥。喬佳沒辦法，給秦甯打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宋時流，她一直哭嚷着：“哥哥，接…”

秦甯怎麼哄都不行。

等宋時流晚上下戲再打回來，初五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循環往複。

一個半月後，宋時流的戲份殺青，緊趕慢趕的從北市回來，遠遠的看見初五在客廳的窗戶前和他招手。

宋時流小跑着上樓，門一開，她像兔子炸彈一樣沖向他。他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堪堪的護住她的腦袋。

“哥哥，貼貼。”

宋時流緊着檢查她有沒有哪裡受傷，初五以為他給他撓癢癢，咯咯直笑，露出參差不齊的小牙。

“摔疼沒？”

不問還好，一問，初五癟了嘴，眼淚跟散了的串珠一樣落下來：“想，抱，哥哥。”

宋時流心都快碎成渣渣了，一步一哄，把書包裡的小餅幹和毛絨玩具遞給她，才終于露了笑臉。

當天晚上說什麼都要和宋時流睡，把小被子小枕頭和心愛的小玩具也拽了過去，一整晚都拽着宋時流的手不放。

他寫日記，她就搬小凳子坐在他旁邊玩水彩筆，晃蕩着兩條腿，亂塗亂畫了整整大半個本子，手上臉上都是水彩印。

好幾道劃到了宋時流的睡衣上，她拽着他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滿眼寫着不是故意的。

宋時流捏着她圓鼓鼓的臉蛋，笑着：“哥哥沒事，你繼續畫吧。”

初五給他看她的畫，一個梳着兩個小辮的女孩和一個短發的小男孩手牽着手，小女孩的鼻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痣，初五臉上的一模一樣。

“我和哥哥。”

“漂亮。”

初五指着臉頰：“哥哥，親。”

晚上睡覺也勾着宋時流的手指，生怕一覺醒來，他又不見了。

“哥哥，抱。”

宋時流摟着她，學着大人的模樣，輕拍她後背：“乖乖，快睡覺吧。”

前半夜，初五睡得不老實，一會兒踢被子，一會兒抱着宋時流的手指嘬，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

後半夜，宋時流又被一股熱流激醒，迷迷糊糊坐起來，往身下摸，潮濕一片，初五尿床了。

一晚上的兵荒馬亂，初五睡得雷打不動，第二天因為沒看到自己的小被子，以為是被宋時流藏起來了。

“哥哥，壞！”

初五一點解釋不聽，撅個撅個的抱着枕頭和玩具回家了。

等宋時流把洗好的帶着青檸味道的小被子送回去的時候，初五眨眨眼，知道是自己冤枉人了。

初五從果盤裡抓了一把車厘子，跑到他跟前，掂着腳往他嘴裡塞：“哥哥，吃。”

宋時流一句話沒說，被塞了滿嘴。

初五抱着他的胳膊晃，甜甜的叫：“哥哥，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