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他擡眼看向葉南徽:“……你可願意與我同去?”
這話問得正中葉南徽下懷,她當然願意去,隻是面上還得裝一裝。
“你們似乎是去幹正事兒,我……就是個凡人,會拖你們後腿的吧?也不太妥當。”
“不會。”葉珣話接得很快,“陵陽城很大,風土人情與此地也大不相同,若你願意,可以當做隻是去遊玩。”
“……那就勞煩葉珣道長和見月道長了。” 葉南徽面上露出些微不好意思的神色。
見狀,白見月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就這麼定了下來。
葉南徽暗自慶幸,多虧葉珣将她認作轉世初戀,才能這般順利同去,擺脫命書控制以後,她連運道也好了不少呢。
*
這件事準備得快。
四人次日便上了路。
賈軒要死要活地非要跟着一起去,振振有詞說家裡有人看着阿娘,他不用非要留下。
葉南徽怕他當着白見月的面說漏狐妖娘子的事,便迅速答應下來,左右到時候她辦正事兒的時候,将他打暈就是。
四人禦劍而行。
白見月帶着葉南徽,葉珣帶着賈軒。
不過一日的功夫就到了陵陽城。
“見月道長,你頭發亂了。” 落地時,葉南徽瞅準機會,為白見月撫去被風吹亂,而貼在面上的發絲,趁機也摸了摸白見月的臉。
沒有易容的法器。
葉南徽徹底放下了心。
“謝…謝謝姑娘。” 白見月似乎不太習慣這般親密的接觸,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卻一不小心撞上了剛落地的賈軒。
這下更局促了。
葉南徽瞧着她的模樣,想起自己以前曾養過的兔子,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人和妖有多餘的接觸,還挺可愛的。
看了會兒,剛移開目光,就和葉珣對上了眼神 。
一種熟悉的,被死盯着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好在這次葉珣盯得不算久,很快便恢複正常,帶着他們去了一家客棧落腳。
奔波一日,賈蓉的身體多少有些撐不住,睡意如潮水湧來,明日一早葉珣才會動身入陣尋鎮妖塔,葉南徽便也沒多撐着,順着賈蓉身體裡的睡意沉沉睡去。
*
“葉師兄。”
陵陽城外,白見月已經等了一會兒,見到葉珣,雀躍地迎了上來。
“你不是乾坤山的人。”相比于白見月,葉珣顯得冷漠許多,開門見山戳破了白見月的身份。
乾坤山弟子三百,他幾乎都認識,從未見過白見月。
之所以随她一起出來,是因為那枚師門令牌。
那是仙山内門弟子中極少數幾個人才會有的東西。
這三百年來,乾坤山來來往往妄圖救他的人中,就有他們。
他想要的答案,白見月或許知道。
自從從物妖陣中逃出以後,三百年來那些他曾夢見過模糊場景和他在南徽夢境中看到的東西交織,壓得他幾欲發瘋。
南徽夢裡那個持劍殺了她的人,長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那張臉倒映在南徽的眼睛裡,他看得一清二楚,絕無錯處。
暗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爬了上來,手腕上捆妖繩也發出異動,月色之下,葉珣雙眸之中泛出暗紅之色,原本潛藏悲憫的目光,此刻隻餘寒涼的殺意。
宛若堕落的神佛。
白見月的心驟然縮緊。
“隻有一個問題。”
他的聲音勉強還維持着平和。
“我…是樓硯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