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喬楠夏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着腿上的小提琴,便能想到周言之看着桑芷跳舞的模樣,一股酸澀的情緒上湧,她咽了咽口水努力壓制住,并眨了眨眼睛,讓淚水平鋪在眼眶裡。
看着車窗外的街邊景色,不知為何,有一瞬間她想将琴直接從窗口丢出去。
而出現這種想法的下一秒,是連她自己都吓一跳的震驚。
她怎麼能有這麼極端的想法。
喬楠夏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正常,或者說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似乎心裡有一雙手,再推着她往懸崖邊走。
她努力抑制自己不在去想,不去想剛剛在音樂教室的場景,不去想周言之看桑芷的眼神,不去品味自己沒有得到一絲關注的心酸。
喬楠夏的耳邊慢慢響起喬旭和方逸桉的對話聲。
“哦,我說最近來接楠夏,一次都沒看到過你。那你比賽結果的怎麼樣?”
“金獎。”
喬楠夏擡起眼皮,透過後視鏡,看到方逸桉在說這句話時臉上平靜的神情,仿佛就像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般。
金獎,喬楠夏心中自嘲,她在數學方面沒有天賦,這輩子是拿不到了。
“那逸桉,你差不多是保送沒問題了吧!”
方逸桉點頭。
喬旭臉上滿是贊賞的表情,點着頭:“保送好啊!”
車轉個彎,喬旭繼續感慨道:“上次和你爸爸吃飯,他說憑你的能力上華清沒有問題。”
“他這麼說的?”
喬旭聽出方逸桉似乎有些不相信,又接道:“就是這麼說的,你喬叔記性過耳不忘,哈哈哈,他當時都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趴桌子上,但是一提你直接坐起來,你是他的驕傲。”
方逸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淡淡的笑了笑。
回到家後,喬楠夏便飛快的吃飯,那吃相都給許苒吓到,眼神不斷瞟着喬旭,但喬旭隻是搖搖頭。
“媽媽,爸爸,我吃完了,我回房間了。”
喬旭握緊懸在半空給喬楠夏夾菜的筷子:“哦,好。”
聽到關門聲後,許苒小聲問:“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啊!”
不大一會,練琴的聲音傳出,喬旭想了想:“可能是學校晚會,夏夏上台表演壓力大吧!”
“之前也沒有過啊!”許苒望着喬楠夏的房間門。
“之前,那不是初中,現在是高中了。高中第一次表演,緊張點正常。”
“可能吧!不過,他們晚會家長也看不到,還挺遺憾的,不能親眼看到夏夏表演。”
聽到許苒這麼說,喬旭來了精神,看着許苒一臉得意的笑容。
許苒皺眉:“幹嘛?這麼油膩的表情?”
“上次郊遊,我加了逸桉的微信,我讓逸桉到時候,給我拍個視頻不就好了,給你寶貝女兒來個直拍。”
“啧,别麻煩人家孩子!”
“我跟逸桉處着好呢!”
晚上,不出意外,喬楠夏在失眠的情況下艱難入睡,夢中的她在表演完,所有人都上台來将捧花送給桑芷和張亞洋,而自己則是被擠到一邊。她甚至還能聽到人群議論的聲音。
“她拉的什麼啊?難聽死了。”
“玷污了桑芷的舞蹈。”
喬楠夏感受着無助,連站在的腿都是麻木的,特别是,她看到周言之也跑上了台,他給了桑芷一個大大的擁抱。并在看到她後,眼神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漠開口:“早知道她拉的差,嚴重拖你後腿,你就不該跟她合作。”
她能感受到夢裡的自己在哭,溫熱的眼淚劃過臉頰的觸感尤其真實。
夢裡的衆人不斷地來指責她,人群圍繞着,将她禁锢起來。
從無聲流淚到小聲抽涕。
半夜起夜的許苒最先發現,她連忙打開喬楠夏房間門,打開夜燈。
喬楠夏的臉上已經布滿淚痕,額前的碎發因為熱汗而粘在一起,眼角還在不斷滲出淚水。
許苒搖醒喬楠夏。
“楠夏,夏夏,醒醒,夏夏。”
喬楠夏猛的睜開眼睛,因為是小夜燈并不晃眼睛,入目便看到自己的媽媽,而媽媽正在為自己擦眼淚。
她竟然真的在哭。
看到喬楠夏醒來,許苒溫柔的詢問道:“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