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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格蹲守在執法部的雙子塔外,掐着時間終于等到瓊斯像做賊一樣竄出來,王冠被他用外套裹得嚴嚴實實。
在他啟動飛行摩托的瞬間,瓊斯摟緊手中的家夥躍上後座,還在忍不住心疼:“可惜那三瓶上好的冰血酒,真是便宜了那幾個值班的家夥。”
左格往後瞥同伴一眼,“不要說得好像你沒喝一樣。”他都聞到從身後飄來的酒味了。
要不是這家夥要求這麼多,非要年份久遠品質上佳口碑響亮的,自己也不至于跟昨晚才收回口袋的一萬铮又說再見。
天空已然暗沉下來,須臾之間寒意陡升,帶來簌簌的落雪。
其他四人候在城外西南的冰湖旁,等左格兩人到達時,他們已經從地下機庫開出了四架飛行器。
“開始吧開始吧!”阿久遠遠見到飛行摩托就激動地喊出聲。
左格停下飛摩,剛朝他們幾人走兩步,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聲輕輕的提示音便在腦内響起。
什麼?他感應開啟智腦光屏,發現是鳴鳥的通訊請求。
猶豫一瞬,左格還是選擇接通了。
“Shine,你們在哪?”
“有什麼事?”他皺了皺眉。
紅發男人的音量不高,卻分外嚴肅:“你該讓他見一個人,好證明他的身份。”
對方沒有使用私人通訊,而是拿出一個遠程通訊連接器,似乎在向他表明,這次是公事公辦,并不摻雜私心。
左格歎息一聲。
遠程連接建立後,連接器在衆人面前投影出一個女人的影像。
雖然始祖棘海妖的年歲不可估量,但歲月似乎吝于在她平和的面龐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眉眼柔和,淺棕色長發卷曲的幅度像是編入了起伏的海浪。
“俺滴奶奶啊,”班戈看呆了,一雙大耳朵反射弧極長地抽動兩下,喃喃道:“難怪說這一種族是被歲月優待的美人。”
阿奇阿久呆立着沒什麼反應,瓊斯摸着下巴,已經開始思索起以後找個棘海妖做對象的可行性。
左格扭頭看向萊恩,發現他也正在望着自己,那樣的神情……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
“你既然是始祖所出,想必她應該認得你。”鳴鳥緊盯着沉默不語的棘海妖。
萊茵海主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開口:“擡起頭來。”
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萊恩心下一沉,猶豫着直到所有人目光都彙聚在他身上才破罐子破摔地仰起頭,與澤西塔視線相接。
曠野的風在此刻呼嘯而過,似乎也旁觀了這場無聲的審判。
“我的孩子,”澤西塔的聲音溫潤得像是在水中浸開了,眼眸中流露出的心疼令人動容,“外環令你受苦了。”
萊恩愕然凝視着她,沒料到這位主母真的要和自己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戲碼。
而這句話也太過耐人尋味,她還真是默默無聲卻将一切都收諸眼底呢。
“母親,”他回以一個恬淡的笑容,“為了塞因斯坦,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您别擔心。”
左格無言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鳴鳥這下終于無話可說。
“呃,主母啊,赫提那麼危險,您真的忍心讓他去送死嗎?”班戈不确定地問。
澤西塔苦澀一笑,眼中漾開圈圈波紋,“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願犧牲自己的孩子。”
“我們的族群之所以能延續至今,正是因為最卓越的族人挺身而出承擔了種族的厄難,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這樣的話題未免顯得沉重,一時之間誰都不願多說。
結束通訊後,班戈還惋惜不已,他覺得這就是這對母子的最後一面了,還是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
“Shine,”鳴鳥放緩語氣,“我隻有一個要求,你不準去,否則我無法交代。”
“我不去。”左格應允得爽快。
這下除了萊恩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不相信。
“我隻送他一程,就這樣,不用擔心。”左格說着,罔顧鳴鳥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将通訊閉掉。
“好了,”他語氣輕松地掃視一圈,“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