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薔等人分别給梁季恩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梁季恩垂手站在一旁,懇切的目光盯着梁友信,“二叔,不如我們出去說會話。”
梁友信踯躅半晌,就是不肯跟梁季恩離開。
梁季恩臉上的溫和也很難繼續維持,他此時并不知道,梁友信已經完全出賣了他。
他的自信來自于他的身份 ,他卻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的恩将仇報,源自于他血緣的子孫,又如何成為一個守諾的人呢。
他伸手去拉梁友信,卻被梁友信一下甩開。
“仙師,求你們救救我,他會殺了我的。”
梁友信陡然轉過身跪在林薔三人面前,吓得梁季恩表情一瞬間的呆滞,看他得表情能夠看得出,他完全沒有想到梁友信會去跟林薔求助。
“梁友信!”他咬牙切齒的叫着這個後代的名字,伸手邊要再去抓,這一次,不等到他抓住梁友信,手半路上卻被陳科山攔住。
陳科山穿着一身袈裟,寬闊的外衣讓人看不清他内在的體魄,如今他一出手,那一身腱子肉便顯露無遺了。他伸出手,露出肱二頭肌,手掌抓住了梁季恩的胳膊,他以為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夠制裁得住梁季恩,卻沒想到,很輕松的就抓住了梁季恩的手腕,甚至那一下,所有人都聽到了梁季恩手腕碎掉的聲音。
梁季恩這麼弱的麼?
也是,畢竟他得這具身體并不是兩千年前在戰場上厮殺的仁德将軍的身體,而是一副從出生便被無數次殺死的病弱少年。
梁季恩瞳孔中的震驚還未消退,他看向梁友信,“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要做什麼!”
梁友信轉頭便跪在梁季恩的面前,“老祖宗,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在你的逼迫下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還不夠,我的孩子們,都因為您死了,您到底還要我們怎麼樣才肯罷休!”
梁季恩罵道:“你們這群白眼狼,若不是我,焉有你的存在,今日你竟然敢背叛我!”
“老祖宗!”梁友信狠狠的磕頭,每一下,都能夠聽到額頭和地闆碰撞的聲音。
林薔打斷他們的“父慈子孝”,手中執着真話符,梁季恩知道的,定是比梁友信知道的多,或許,可以從梁季恩口中知道一些秘辛。
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人。
也就是在林薔拿出真話符的瞬間,梁季恩仿佛被什麼掐住了脖子一樣,瞬間面紅耳赤,張大口了呼吸,隻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擺脫空氣的流失。
他瞬間死了,脖子被掐斷,鮮紅的五根手指還在他的脖子上明顯的印着。
吳誠限大喊着“發生了什麼”跑了進來,在看到梁季恩屍體的瞬間呆滞,“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梁友信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吳誠限,“吳先生,老祖宗——死了!”
梁友信的這個表情林薔十分的熟悉,在得知将軍像失蹤的時候,他也是現在這麼開心,隻是現在開心的外面,還包裹着一層悲痛——那悲痛還是一樣的虛僞。
林薔悄悄的收起來真話符,另外一隻手中一團光亮明明滅滅,似乎是一隻螢火蟲,被她抓在了手心。
早知道真話符用在梁友信身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現在想到也有些晚了,吳誠限的出現,便代表着這件事情告一段落。
才怪。
這次解決梁家問題,林薔收了十萬塊錢的費用,系統既沒有将錢回收,也沒有要讓她把錢換回去的意思。
可惜任務結束,卻沒有任何影響力和功德值的獎勵。
梁友信送林薔到車上,還是那輛非常昂貴的汽車,林薔在西裝男的服務下,坐上汽車,忽然,她回過頭,問道:“梁先生,是誰教你們剝皮抽骨可以消除煞氣,又是誰教你們的換運術法?”
梁友信臉上閃過詫異,如同以前一樣,他想要閉口不談,卻不知為何,張口說出了一個名字——吳誠限。
林薔的笑容在關上門的瞬間消失殆盡,手指上似乎還殘留着符咒的溫度,她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
向鑫光并沒有注意到林薔問到了一個名字,閃爍着電腦光的眼鏡被他向上托了一下,“正史中對梁季恩和白邑的介紹非常少,隻言片語中隻記載了他們經曆過幾場戰役,不過野史中倒是有些……”
“什麼?”林薔問道。
向鑫光欲言又止:“據說白邑之所以屠殺百姓,是因為對梁季恩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有這種說法,是因為梁季恩和白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據說前期二人感情甚笃,再結合正史,他們前期的确是一起并肩作戰,但是後期,特别是在永定139年,白邑第一次屠城時,便制作了梁季恩的人偶,與百姓一起焚燒。”
“法偈雲:‘妄語紛纭障真如,鏡花水月迷凡夫,一朝勘破無明網,實相原在戲論初’。”
向鑫光動作凝固,他看向副駕駛,“怎麼你也在?”
陳科山但笑不語,念了一個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