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麼,先進來吧。”謝司沅微微擡眸,“沒事,最近研究院不忙。而且你情況特殊,陪着保險一點。”
褚莳修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本要幹嘛,走到屋檐遮蔽處跟謝司沅相對站着卻保持了一定距離。
抑制劑失效之後,除了第一次來得猛烈之外,之後基本上都是标記就可以解決。
褚莳修其實很想說發情期他被标記之後就完全沒必要擔心了,他的信息素根本不容易外洩。
但這些不同尋常的事兒肯定不好說。但受了這份好意多多少少是感覺自己在添麻煩。
“那好吧,你剛回來?站這兒怎麼沒叫我?”褚莳修問。
謝司沅其實沒站多久,回家之後看見了褚莳修脫下的鞋,進門卻隻看見了姜姨的身影,問了才知道應該在樓上。
第一次來褚莳修不可能窩在房間待着,謝司沅直接到了露台,果然在這。
褚莳修的私服總是黑灰配色的,如果看見他的第一眼沒有看見他的臉,就決無法把他和電視上那個莳修聯系在一起。
帶那幾個學生的時候嗯,總免不得從他們那兒看見關于明星莳修的資訊,謝司沅也越來越确定,如果褚莳修當真和外界那個形象一樣,絕不會有私下這種氣質。
他就站在那看着褚莳修的背影思考了一會,褚莳修就起身回頭了。
“我剛來,沒來得及叫你。”謝司沅答。
褚莳修昂頭:“這樣。”
“到房間看過了嗎?有沒有什麼缺的我再叫人準備。”
“放東西的時候掃了一眼,應該沒什麼缺的。”
謝司沅點頭:“熱的話,到樓下客廳坐着也是一樣的,都看得見院裡。”
褚莳修沒對此做出回應,看着謝司沅往前走了兩步,越過門檻站到謝司沅面前。
“你喜歡玉蘭嗎?”褚莳修擡眼問他,眼睛幹淨清明。
院裡有一棵玉蘭花樹,是首都這邊常養的品種,現在不是花季,滿樹的葉子簇擁在一起,随風微動。
謝司沅不解他突然這麼一問,還是回答:“算不上喜歡。”
“那為什麼種在院裡最顯眼的地方?”
那棵玉蘭種在落地窗外,從那道門出去不過幾步就可以摸到玉蘭樹葉子。不過從露台這兒看,恰好在視野死角。
褚莳修的語氣有種怪異的感覺,謝司沅摸不清什麼意思,還是回答:“裝修的時候設計師安排的。”
首都這邊有條件的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了玉蘭,這種大型樹種的栽種位置一般就那些,褚莳修的問題着實奇怪了些。
褚莳修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怎麼就冒了出來,還大膽到這個地步。他看着謝司沅的眼睛:“可以把這玉蘭樹砍了麼,或者移走。”
第一次來人家家裡就要求主人砍院裡的樹是很不禮貌的。可那又怎麼樣,褚莳修不喜歡玉蘭,但喜歡謝司沅。
他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親手拔除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什麼壞心思。
“你不喜歡玉蘭?”謝司沅問他。
一般人哪會對什麼花花草草産生厭惡,更何況是玉蘭這種時常被人誇贊的品種。
“我讨厭玉蘭。”褚莳修眼裡是謝司沅沒見過的情緒,“所以,你會聽我的嗎?”
“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喜歡,移了就是。”
不喜歡和讨厭可是兩回事,不過褚莳修很滿意謝司沅的回應。
他盈盈彎了眉眼,露出笑意:“謝先生這麼好說話?”
“你第一次來,但可以把這裡當初可以随時回的家,你自己的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褚莳修想不明白,一個看起來就死闆的理科男,怎麼時常能說出這麼無意識撩人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搬來住這兒?”褚莳修得寸進尺。
謝司沅望着褚莳修,欲開口。
“兩口子聊什麼呢,吃飯啦。”不知何時,姜姨上了二樓,在樓梯口隔着一段距離喊道。
二人回頭看去,謝司沅沒說話,褚莳修倒是揚聲回答:“啊,沒事,這就來。”
姜姨笑着應了一聲,轉身下樓了。
褚莳修也擡步準備走,謝司沅卻擡手攔了一下,低聲道:“随你想法。”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往樓梯口走,褚莳修落他半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