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褚莳修還是喜形于色的,安靜的病房也因為他的到來添了一絲活意。
褚季珩打起精神笑了笑,安撫道:“沒事,養一兩個月就好了,有麻藥呢,不疼。”
褚莳修仍是不放心:“隻有腿嗎?其他地方呢?”
後頸包着紗布,褚季珩沒法掩飾,隻好撒謊:“脖子劃到了點,過幾天紗布就拆了。”
見褚莳修還是不放心,邱亦辰也調整出來笑臉:“你哥哥的話你還不相信啊?一個多月就養好了。”
褚莳修趴在床邊,嘴癟着:“就是因為是哥哥的話,我才不相信。”
聞言,褚季珩笑得無奈:“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褚莳修找不到例子,賭氣不說話,明明關心得要命還是故意偏開了頭。
他知道褚季珩從不騙他,但哥哥說話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有苦從來不說。
沒轍,褚季珩隻好錯開話題,望着褚莳修縱容地笑笑:“我們家小寶怎麼才16歲就學會皺眉了?”
褚莳修轉過頭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心疼的,聲音帶着哭腔:“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寶。”
從小到大是褚季珩養他長大的,褚季珩從來沒有食言過,褚莳修活到16歲沒在他那沒受過半分委屈。可安穩了這麼多年,褚季珩一朝示弱,褚莳修才發現自己沒有一點保護哥哥的能力。
褚季珩隻是微抿着嘴,保持着向上的弧度,眼底卻沒有笑的情緒。邱亦辰滿心都是憂慮,但也隻是目光不動聲色地看着褚季珩,勉強揚起微笑。
解歲安看不下去,幹脆離開了病房。
這一家子,沒一個活得自在。
“給我請假吧,我要照顧你。”褚莳修坐起來,指使褚季珩道。
褚季珩卻是不贊同:“你照顧什麼?好好上學就行,這裡還有你嫂子在。”
“那哪行啊!”褚莳修立即反駁,“嫂嫂懷着小侄子呢,再說了,反正我馬上就要分化了,過幾天也是要提前請假的,早幾天不礙事,我的功課你還不放心嗎?”
褚莳修言辭鑿鑿,褚季珩還想扯其他理由都被褚莳修連撒嬌帶講道理地一一否決。
最後,褚季珩隻能慣着他。
他示意床邊的手機:“你自己跟你班主任講。”
“行。”褚莳修得逞,嘿嘿一笑,輕車熟路拿褚季珩的手機用指紋解開鎖,找到班主任聯系方式請假。
月份大了之後,邱亦辰确實有些力不從心,尤其是沒了alpha信息素的安撫,褚季珩住院的這個周基本上都是褚莳修在跑前跑後。
褚莳修雖然是褚季珩寵着長大的,但褚季珩從來沒想過把他養成金絲雀,什麼都可以學什麼都可以嘗試,養到這麼大,褚莳修可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少爺。
出院這天,邱亦辰陪着褚季珩收拾東西,褚莳修負責到藥房去配後續要用的藥。
和他們約好醫院門口集合,拿完藥往回走的時候,剛好要路過門診大廳。走廊長椅上坐着一個不大的青年,看上去也就比他大兩三歲的樣子,正一個人略顯不便地敷外傷藥。
青年手臂上一片青紫手肘處還有往外滲血的皮外傷。
褚莳修思考了一會,走近看清了青年的臉。
那是褚莳修第一次看見長相可以和哥哥相提并論的人。隻是這張臉上充滿少年意氣和銳利的鋒芒。
“需要幫忙嗎?”褚莳修聲音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