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比平時早的緣故，褚莳修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估摸着大緻也就五六點的樣子。

褚莳修微微偏頭，身邊的謝司沅還在睡。他的太陽穴泛起絲絲痛意，昨晚的記憶逐漸收攏。

昨天沒忍住情緒，還是在謝司沅肩頭落下了淚。

謝司沅以為他是又因為哪裡不滿意才哭的，略顯遲鈍地溫聲細語哄了好一會褚莳修才擦了眼淚撐起身體。

當時褚莳修反應過來，尬得不想說話，把謝司沅放開後，自顧自站起來往衣帽間去。

取了自己的睡衣，褚莳修又找了一套幹淨寬松的衣服，塞到因為擔心緊跟其後的謝司沅手裡，然後把人推到客廳那個浴室面前：“洗澡，睡覺，你不準走。”

謝司沅：？

雖然搞不明白褚莳修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态，但謝司沅還是照做了。

褚莳修杵在浴室門口看着他進去關門之後，才慢慢舉起手抹了一把臉，回主卧浴室洗漱。

怕褚莳修又鬧出什麼事，謝司沅動作很快，但回主卧房間的時候，浴室緊閉着，瀝瀝水聲不斷。

他當時出浴室的時候，剛好看見謝司沅端着蜂蜜水進房間，褚莳修不敢直視他，趁謝司沅說話之前徑直走過去拿蜂蜜水一口悶了，然後丢下一句“一起睡。”就鑽進被子一動不動當死人。

喝了酒外加哭過确實好睡，褚莳修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醒來時就是現在了。

兩人之間隔着一個友好距離，但褚莳修還是能感受到身邊人的溫度。

他會好奇嗎？昨天自己為什麼哭。

可能以為自己發酒瘋吧。

那是應該最好的。褚莳修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那一時的沖動。

在黑暗中，褚莳修不知道睜了多久的眼睛，直到眼睛有點澀了，旁邊才有了一點動靜。褚莳修一愣，立馬閉上眼睛裝睡。

房間裡窗簾很厚，謝司沅睜眼之後一時分不清是什麼時候了。确認身邊的人還沒動靜時，他才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摁開看了一眼時間。

快七點了。

幸好房間裡很黑，褚莳修不走心地裝睡也沒有被發現。他眼睛眯着一條縫，看見謝司沅借着手機屏幕那點微光起身出了房間。

褚莳修很久都沒聽見玄關處的聲音，安靜等着他離開，卻率先聽見了廚房裡開火的聲響。

幾分鐘後謝司沅又輕輕開門進了房間，客廳的光線傾瀉進來一瞬又被謝司沅輕輕關上。

等聽見入戶門開關的聲音，褚莳修才把手伸出被子，習慣性地摸到智能家居開關，窗簾和房間裡的燈同時打開，褚莳修捂了一會眼睛，才撐着坐起來，側頭看見了謝司沅後面又進來留下的紙條。

［研究所還有事，我先走了。廚房定時煮了粥，醒酒之後喝點養胃。——謝司沅］

褚莳修把紙條收進抽屜，下床穿拖鞋進浴室洗漱。

鏡子裡的自己哭過之後眼睛有點腫，頭發也亂着。

褚莳修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心裡那抹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包括昨天莫名其妙裝醉耍酒瘋的動機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後悔了。

多麻煩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