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沅大概也默許了他這種陪伴行為,眼睛回到面前的電腦上,整個房間隻剩下不時的鍵盤敲擊聲。
這氣氛很安谧,兩種信息素交融在一起真的給人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太舒服的環境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容易睡着吧。
褚莳修晚上是被謝司沅叫醒的。
“莳修,起來吃晚飯了。”
睜眼就是放大版的謝司沅的臉其實是個挺恐怖的事。褚莳修清醒得很快,撐起身體來發現身上還蓋着一張薄被。
他摸到手機打開想看時間,面容自動解釋還停留在劇本文檔界面。
“啊,抱歉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北方十月份的天到這時候已經黑了。
“抱歉什麼?”謝司沅看上去狀态還是不太好,想來也是,易感期沒法抑制,強忍着狀态能好才怪。
那雙深色的眼睛望着自己,褚莳修看出來一絲攻擊性。
褚莳修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剛才下意識道歉了。
“沒,習慣。”說罷,他又看看謝司沅,正内心感慨這人不會易感期還身殘志堅做飯吧的時候,謝司沅又說:“下樓吃飯吧,讓人送的私房菜。”
哦,這樣。
褚莳修把剛才腦子裡離譜的想法摁掉,跟在謝司沅後面下樓。
在下午睡了幾個小時起來,其實是沒什麼胃口的。褚莳修趕通告習慣了,少吃點也餓不到哪裡去。而且這送來的飯菜一看就不是兩個人吃得完的,于是褚莳修打算随便吃點墊墊就行了。
褚莳修吃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放下筷子,謝司沅擡頭瞥了一眼,幽幽道:“我建議你多吃一點。”
起初褚莳修并不理解謝司沅這話的深層含義,以沒什麼胃口拒絕了這個好心的提醒。
隻是沒過多久,褚莳修就後悔了。
他低估了97%匹配度,也低估了s級alpha的易感期。
當燈光暗下,鋪天蓋地的信息素襲來時,褚莳修還沒意識到什麼,直到被身邊的人扣着手壓到柔軟的被子上,溫熱的氣息靠近時,褚莳修就突然明白謝司沅為什麼讓他多吃點了。
壓抑控制了一天的信息素此刻完全崩潰防線,兩股強烈的信息素在閉塞的房間裡相互融合。
在黑暗中褚莳修看不清謝司沅的神态,但可以通過一些表現得出,要不是涵養作祟,謝司沅可能今天下午在他睡着的時候就想把他叫醒。
“可能會打破一點你對我的濾鏡。”
這時候二人已經不着寸縷了,那低啞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引得褚莳修一身酥栗。
隻不過褚莳修到最後也沒想明白什麼濾鏡,丢失了意識,信息素的交彙越來越濃烈。
隻記得黑暗之中亂了節拍的呼吸聲,還有濃郁得醉人的信息素。
被生理支配的草木香近乎陌生,但仍留有殘存的理智,總是在君影花香能忍受的最大限度收斂。
褚莳修開始慶幸下午睡了幾個小時。結束時,褚莳修也還沒困到倒頭就睡的地步。
謝司沅蒙住他的眼睛,打開床頭燈之後才慢慢給他揭開。
褚莳修剛剛适應光線,就感覺自己一下子騰空了,不過他現在沒力氣掙紮,任由謝司沅把他抱到浴室放好熱水。
褚莳修懶懶地把手臂搭在浴缸邊緣,對于四個小時内洗了兩次澡這件事難作評價。
現在的謝司沅大概處于清醒後的短暫理智時間,安頓好褚莳修之後,溫聲道:“休息一會,我下樓煮碗面給你。”
褚莳修看着謝司沅随便簡單沖了個澡,換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彼時褚莳修窩在被子裡,累但不算困,胃裡的饑餓感也使他清醒。
謝司沅端着一碗飄香的清湯面進房間的時候,褚莳修默默想:還算有點良心。
這棟房子除了廚房都沒有煙火氣,褚莳修不合時宜地想自己可能是第一個讓謝司沅破例把這種味道重的食物端進房間的人。
但肯定不會容允直接在床上吃。
謝司沅把面放到沙發前的小幾上,褚莳修把被子掀開,光腳踩到上次來還沒有的雪白地毯上,也沒有坐到沙發上俯身吃,直接坐在地毯上,夾起一筷子面吹了吹。
要說是為了吹涼,褚莳修吹得有氣無力的,反倒像是形式主義,吹了兩口就舉着筷子晾涼才吃。
看着是清湯面,但味道不寡淡,也不知道謝司沅這種看起來一絲不苟的理工男怎麼會學得這麼好的一手廚藝。
褚莳修依舊沒有吃完這一大碗面,剩了不少就放下筷子向後倚在沙發邊邊,滿足地眯了眯眼。
謝司沅一直都坐在沙發扶手上側眸看着他吃,見狀問道:“不吃了?”
褚莳修微微側過頭,看向謝司沅。謝司沅的眼神其實還沒恢複到往常那種清冷理智的樣子,畢竟易感期沒過,眼底那種看獵物的侵/略感大概是alpha與生俱來的。
不過褚莳修仗着認為謝司沅肯定不會那麼狠心拉着他繼續,就這麼擡頭睨着他,像隻吃飽了的慵懶小貓。
“不想吃了。”
謝司沅微微挑眉,但沒說什麼,任勞任怨地把面碗端回廚房洗了。
不怪褚莳修,腰間和腿肢都泛着酸軟,眼眶裡幹澀着,喉嚨也啞,他很難對謝司沅再保持一個友好溫柔的态度。
褚莳修揉了揉眼睛,吃飽了困意就上來了,他抻了抻,重新鑽進被子。恰好謝司沅回來,手裡端着一杯溫開水。
上次來這邊,每天晚上謝司沅端來的可是牛奶。
褚莳修奇怪地看了謝司沅一眼,才接過謝司沅遞過來的杯子,捧着喝了幾口,幹啞的嗓子舒服不少。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