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楊看着他的背影,連連咋舌。這幾天員工沒事的時候就看看綜藝給老闆沖播放量,誰知道剛才還在錄節目當陽光少年的人,私下是這個樣子。
那個女人自讨沒趣,喝了一會到舞池裡玩去了。
晚上八點,所謂的新頭牌來上班了。小蕾敲響褚莳修的私人雅間:“老闆,他來了,二楊說你想聽聽。”
褚莳修從裡面把門打開,口罩也帶得嚴嚴實實的。
走到樓下,側邊演出負責人在跟一個青年講話。
“今天老闆來視察了,你好好表現沒準可以漲工資。”
青年的額發很長,遮住半邊眉眼,在舞台燈光的照耀下,膚色白皙,認真聽話的時候有種乖學生氣質。
“我知道了。”他沒見過這裡的大老闆,面試的時候也隻知道這裡有個管事的店長。
面前的負責人突然眼神一變,面向另一邊,語氣尊敬:“老闆。”
青年擡眸,看着黑衣男人走近,周身氣質凜冽。
這就是這裡的大老闆?
“老闆好。”他盡了應有的禮貌。
褚莳修看了這個年輕人好一會,模樣清秀,拿到圈裡也算上乘。就是眉眼冷冷的,看起來是個酷小孩。
“你好,聽他們說你剛來,唱歌挺好的,來聽聽。”褚莳修颔首,為了不給這個年輕人造成壓力,說完就坐到了相鄰的卡座,示意他随意。
青年嘴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
這會酒吧裡人很多,都翹首以盼地等着這個最近很有名的新駐唱開始。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個氣質超然的男人。
褚莳修對周圍的打量和讨論視作空氣,看着青年走上小舞台,熟練地坐下拿起話筒。
清澈的嗓音響起,悠揚的歌聲通過音響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他很享受舞台。
這是褚莳修的第一反應。
青年眉眼平時應該是垂着的,但唱歌的時候就舒展開來,不時會帶有放松的笑意。
這個青年享受舞台的模樣,讓人覺得他不該局限于這麼小的舞台。
褚莳修招了招手,把表演負責人叫過來,問:“他的名字。”
“程榭,工程的程,水榭歌台的榭。”那人回答。
是個好名字。
“他今年多大了?在讀書嗎?”
“剛19,辍學了,登記員工信息的家人也沒填。”
褚莳修若有所思。
“等會他下班的時候帶到二樓來,我問他幾句話。”
“好。”
褚莳修聽了幾首歌就走了,回他自己房間休息了一會。
謝司沅在他回複之後沒多久就回了個好,然後就沒有後話了。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那裡。
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以什麼話題開頭,最後放下手機睡了一會。
駐唱的工作時間是晚上八點到淩晨兩點,不止程榭一個歌手,換着來。
程榭到一點過的時候就算下班了,下台背上包準備走的時候,被負責人攔下來。
“小程啊,你先别走,大老闆要跟你聊兩句,我帶你上去。”
見了面連自己名字都沒問的大老闆,程榭對他的初印象不咋地,但畢竟是給自己發工資的人。
“好。”
褚莳修掐着時間起來了,這會在二樓活動區,看孫哥打遊戲。
“老闆,人給你帶來了。”
褚莳修回頭,看見那個青年臉上帶着些許桀骜。
這會褚莳修沒帶口罩,程榭看了他一眼莫名覺得眼熟。
像那個大明星莳修。
但氣質完全不一樣,那個大明星還有孿生兄弟?
“程榭?”
突然被叫到名字,程榭怔了一下,應了一聲。
大老闆原來知道他的名字。
“有興趣當歌手嗎?”褚莳修問他。
負責人帶他上來之後就走了,這會褚莳修坐在沙發上,他明明站着俯視褚莳修,卻偏偏有一種被凝視的膽怯感。
老闆的氣勢随意但吓人。
不過他不在意。他來這表演這是因為這裡的音響設備最好。
“我不本來就是歌手。”程榭直言。
褚莳修沒有對他混不在意的态度怎麼樣,微微一笑:“我說的是,站上大舞台,走上大銀幕,有很多人追捧,可以拿大獎的歌手。”
程榭眸光一閃,眼底劃過心動的光。
“那誰不想,可是又不是想當就當。”
孫哥從電腦後面探出頭來,嘿嘿一笑:“年輕人,别的人我不敢保證,但咱老闆就是可以讓你想當就當。”
褚莳修聞言也沒反駁,就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為什麼?”程榭愣愣問。
孫哥嘿了一聲:“咱老闆都沒帶口罩你還認不出來啊。”
他又看向褚莳修:“老闆,你混得越來越不行了,小年輕都不認識你。”
“别貧啊孫哥。”褚莳修道。
程榭哪還能聽不出來,整個人像是愣在原地:“原來你真的是莳修啊。”
褚莳修點頭:“我是。所以你呢,你怎麼想。”
程榭還是覺得不真實:“你要簽我?”
“還不确定。”褚莳修看見他聽見這句話眼睛裡的光暗下去一點。
“你的履曆,資料,實力,我都沒有确切的了解,怎麼簽你。”褚莳修接着道,“今天太晚了,肯定聊不完了,這周六我會聯系你,到時候面談。”
眼看着程榭一臉失望加不相信的樣子,褚莳修笑了笑:“我很喜歡你表演的樣子,隻要你沒什麼問題,我很樂意簽你。”
程榭低低地嗯了一聲。
“今天在這裡見到我不能說出去,不然你就沒可能實現夢想了。”
看好是一回事,但事實是另一回事,褚莳修提醒道。
青年一臉不屑:“我才不會幹這種事。”
很久沒有見到有人這麼在他面前說話了,褚莳修對這年輕人的朝氣感到新奇。
他笑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