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行至山峭，下次趕早，心止不住的往下掉。”

褚莳修一直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個座位，空空如也。

但他揮手的動作沒有停。

“臨時關系脆弱卻很美好，想更進一步卻止于禮貌。”

“月光皎皎，我心之昭昭。”

接下來又是高潮部分，一樣的歌詞，不少記性好的觀衆已經開始跟着哼唱。

随着這段高潮的結束，伴奏也開始漸漸減弱，粉絲們開始垂頭喪氣感歎演唱會太短。

褚莳修捏着話筒歪歪頭，在逐漸消失的伴奏聲中走向之前表演用過，至今還擺在台上的鋼琴。

他在萬衆矚目中坐下，把話筒放到一邊，好看的手指輕輕撫上琴鍵，在伴奏消失的那一刻，按下第一個琴音。

一段悠揚的鋼琴完美銜接上伴奏，風格纏綿又大起大落，帶動起激蕩的情緒，訴說着洶湧的情感。

看着台上的褚莳修，謝司沅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人值得如此多的人為之着迷，因為他真的足夠耀眼。

燈光昏暗的通道口處，謝司沅的眼神多了一絲晦暗不明。

旁人不明白，他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明白。手機上接二連三的提醒到場，開唱前的生日禮物說明，直白的情書作為歌詞，這場告白的對象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

鋼琴彈過一個高潮後，褚莳修手指沒停，湊向話筒，基本算是清唱起了最後一段歌詞：

“早過了騎單車行校園的年齡，卻妄想偶像劇式戀愛。”

“有時看着你受人迷睐，我驕傲之餘卻心中難耐。”

“你的态度太難猜，情不自禁想告白，心裡話說出來也許結果還不賴。”

“多希望與你共賞時事盛衰，願今後回首你身影便在。”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場内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最後一個琴鍵落下，褚莳修先安靜地拿起話筒走回舞台中央，聽台下的粉絲熱情尖叫了幾秒。

估摸着差不多了，他笑着自諷道：“這詞太膩了。”

“啊——寶貝，你永遠都不膩！”

“你就是這麼甜！”

還真讓制作人說中了。褚莳修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任台下幾萬十樣錦多麼不舍，這場演唱會終究是要落幕的。

“噓——”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被投放到大屏上，全場漸漸安靜。

“今天是十月30号，是我出道的第八年，感想大家一直以來的熱愛與陪伴。今天呢，也恰好是剛才那首歌的主人的生日，歌名就叫《禮物》。”

褚莳修再次看向那個位置：“那就一起祝他生日快樂吧。”

他清澈溫和的聲音自全場的音響裡傳出，祝福響亮又真摯：“生日快樂！”

話音剛落，粉絲的聲音勢如排山倒海：“生日快樂！”

給自己的浩大生日祝福傳入耳廓，謝司沅看着台上已經在做收場詞的褚莳修，退後兩步，轉身離開。

可能隻是一時失心瘋了，他怎麼會如此動容。

這種心動左右了謝司沅的思緒，他找不到源頭，思來想去最合理的解釋，不過是信息素高匹配度引起的錯覺。

台上的褚莳修緻辭過後，朝觀衆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走向升降台，背身揮手，随着升降台緩緩下落，舞台上的禮花頓時炸響，大屏上放出粉絲後援會的圖标。

等到褚莳修的身影全部消失之後，哄鬧的不舍聲中，又再次響起一道聲音。

“每次相會都是期許與熱愛的碰撞，每次分别也預示着下次重逢的精彩，未來還長，來日再會。”

演唱會正式落幕，全場觀衆一起呼喊着應援口号，久久不願離場。

褚莳修下台之後便随林約坐上房車，往家趕，避免觀衆退場時車開不出去。

陳瑄發來微博稿，讓他配合宣傳回饋粉絲，幾分鐘的事，褚莳修動動手指編輯了微博點擊發送。

退出和陳瑄的聊天界面之後，置頂那個聊天框還是一動不動。

林約在副駕駛翻微博彙報戰況，褚莳修完全沒聽進去幾句。拿着手機把《禮物》推送給謝司沅，打字道：生日快樂！送給你的禮物，希望喜歡我寫給你的詞。

：聽完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話，給我一個答複吧。

突兀的消息鈴聲在車内響起，謝司沅空出手去看，但仍然選擇了已讀不回。

他很少這麼沒禮貌，但混亂的思緒讓他做不出明智的決定。

他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這些事情超出了他本來的計劃，打破了他本來的想法。

他無法确定。

他需要一個機會确定。

确定褚莳修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