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沅!我們以前真的見過!”褚莳修噔噔噔地跑下樓梯,拿着手機舉到謝司沅面前。
手機上是一張學生的大合照。
現在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印照片的習慣了,但之前用的手機還在,褚莳修想看照片,謝司沅就把之前的儲存卡拔下來插到現在的手機上給褚莳修看。
謝司沅不常拍照,儲存卡裡隻有少數合照和他拍的照片。
被褚莳修拿來給謝司沅看的這張,是大學時候的合照。
當時他已經在準備轉專業,輔導員非得提議拍個合照留念一下謝司沅最後在這個班級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快20歲的樣子,照片裡的謝司沅沒有笑,抿着嘴站在人群正中間,與周圍張牙舞爪表情歡昂的同學形成對比,看上去就是拽拽的高冷樣子。
謝司沅已經忘記這張照片的存在了,停下手邊切菜的動作,端詳那張照片一會,想不到這個樣子的他什麼時候見過褚莳修。
“什麼時候見過?”
褚莳修低頭看着照片,反複放大觀察。謝司沅的角度微微垂眸就剛好看得見他的側顔,眼尾那顆淚痣細看非常漂亮。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好像……見過這顆痣。
“你轉專業和你父親吵架的時候,是不是進過醫院?”褚莳修詢問他。
謝司沅嗯了聲,“進過幾次。”
謝桦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褚莳修怔了怔,想起來去謝家祭拜謝桦那天,自己看見墓碑上的照片莫名反感,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那個時候見過你,在醫院走廊。”褚莳修解釋,“但是過去太久了,當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你的氣質也變了好多,要不是看見這張照片,我根本無法把那個人和你聯系到一起。”
那個時候謝司沅19歲左右,褚莳修應該是16歲多,謝司沅回顧自己那段時間每一次進醫院的時候,印象裡沒有找到任何一個長得像褚莳修的少年。
可那顆淚痣,又是實實在在地莫名眼熟。
“十年前,九月份,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幫你上藥來着,記得嗎?”褚莳修看向他,描述當時的場景,見謝司沅似乎還是沒有想起來,不禁自我懷疑,“那個時候我應該還沒有現在高,臉圓一點,但是和現在的長相應該沒有很大差距吧……”
謝司沅輕輕搖頭,“想起來了,剛才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但不是因為你長變了,是我當時沒看清你。”
褚莳修一愣。
雖然是簡單上藥,但時間至少也是幾分鐘往上,謝司沅勢力到現在也好好的,當時怎麼會沒看清?
“怎麼會沒看清?”褚莳修有點費解,總不可能是因為當時謝司沅眼高于頂連熱心幫助他的人都不屑于看吧。
謝司沅從久遠的記憶裡找出那段不堪的苦難的回憶,輕輕道:“當時眼睛是昏花的,很難看清東西。”
怪不得。
褚莳修突然擡手摸摸謝司沅的腦袋,把頭發揉得有點亂。
謝司沅一怔。
“幸好當時我看見你了,不然你一個小可憐多傷心,這叫什麼,我們這是天定的緣分。”
怪不得謝司沅視力沒問題,但辦公的時候總是帶着護眼的眼鏡。這也是謝司沅從來沒有述說過的往事,當時留下的後遺症,導緻現在看書看屏幕過久,就會視線模糊。
謝司沅的神情也放松下來,莞爾:“嗯,天定的緣分,也是我天大的幸運。”
多幸運啊。
十九歲鋒芒難掩的謝司沅和十六歲無憂無慮的褚莳修曾有過一次相遇。
休息室裡,林約抱着熱水杯,語氣擔憂:“這剛開春好多流感啊,組裡好多人都感染了,你的戲衣服薄,我買了很多暖寶寶來備着,千萬不能也感染了。”
造型師在給褚莳修調整發型,褚莳修低頭拿着回信息。
聞言,他表示同意,“行,我等會貼上,你和老趙訂點熱飲喝吧,我報銷。”
老趙是他的司機。
林約沒推脫,拿出手機就準備點外賣,“你喝什麼嗎?”
“不用了,我走戲沒時間喝,容易冷。”褚莳修手指在屏幕上翻飛。
前兩天是謝氏年初的股東大會,聽描述,應該是大鬧了一場。
謝司沅和謝言琛把股份轉了一部分給謝纾妍,在股東大會上主動提出讓謝纾妍加入股東大會。謝檀跳出來把謝纾妍名下的股份做了個彙總,發現謝纾妍拿到三方的股份加自己本來的那點股份,一躍成為了最大持股人。
當時所有股東嘩然,謝檀沾沾自喜,然後謝纾妍當衆站隊到了謝司沅這邊。
後面的場面就不用想了,謝檀氣了個半死,沒算計到謝司沅他們不說,投資到謝纾妍手裡的股份還拿不回來了。
他完全沒想到,身邊養了十年的謝纾妍,人盡皆知的軟弱病秧子,是個在背後啃食他資本的蛇蠍。
謝氏亂了幾天,股份變更的事情讓集團員工人心惶惶。這個時候,謝氏又高調宣布了一項合作,那原本被謝檀捏在手裡的褚氏合作項目,成為了謝司沅安撫公司上下的手段。
褚之沂和謝纾妍的關系也在上流圈裡傳播開來。
謝司沅才知道褚莳修當初加給褚之沂的條件,得空就給褚莳修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