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樣都可以,”謝暄朝他微微牽動嘴角,“沒有人能決定你的去留,包括......我自己。”
看着蔺安之目露動容,但仍然在被劍威脅生命安全,甚至連妙玉師姑都視若無睹的道宗宗主:“......”
密碼的,所以是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對嗎?
唯一在意的是顔霈。
隻不過在意的,卻是蔺安之的選擇。
他本來還在冷眼瞧着謝暄自我剖白,直至真的聽到蔺安之在原先的基礎上重複了一遍要去,終于是笑不出來了。
顔霈是做不到像謝暄那般豁達的,他溫聲細語,勸了又勸,無奈蔺安之心意已定。
這魔界他是非去不可,魔後的身份反而還有利于任務的開展和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依照當下的形勢,謝暄絕不可能動手殺他,可他在結尾必死不可,那就隻能另尋他法。
再者原劇情線也沒有交代過,謝暄飛升後的修真界會變成怎樣。隻是想也知道,魔界的問題一天沒有解決,修真界就一天不會過得很好。
蔺安之在此間生活了百餘年,又怎能輕易略過其中之人的生死。
在洞府侍弄的道童、平日路遇都會點頭緻意的門中弟子,還有昔日雲遊時結識的諸多友人,那些都是他過往的一部分。
魔界接取魔後的日子就定在隔日。
當晚,蔺安之自然是回了峰,沒成想剛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小師侄。
而葉承鈞扯住他的衣袖,第一句話就是:“師叔,我會幫你逃走的。”
“......”
蔺安之拍開他的手:“可我是自願的。”
“自願放棄第一大宗掌門的地位,嫁到魔界那種荒僻的窮地方,和長相估計是如狼似虎、五大三粗的魔尊成婚,後者後院八成還有幾百房小妾?”
葉承鈞不信:“怎麼可能?正常人都不會願意的。”
蔺安之無法反駁。
确實,要是真按這個形容來的話,謝璟就毫無疑問地要打八輩子光棍了。
他道:“但,單是相貌那點你就說錯了,那是謝璟,是謝暄的惡念,同樣也會是仙姿佚貌。”
葉承鈞垂下眼簾,默然不語。
看在往日的師叔侄情分上,蔺安之不想讓他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不僅一事無成,反倒惹禍上身。
于是再接再勵道:“我都做了些什麼,你也都很清楚,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嗎?”
他頓了頓,才道:“因為我喜歡謝暄,想将他占為己有。如今終于實現了心願,我應該高興才是。”
似乎是被如此大膽而意料不到的回答所震懾,葉承鈞隻是驚愕地看着他,并未開口。
蔺安之:“所以你聽懂了嗎?”
葉承鈞很是緩慢地點了點頭。
蔺安之也仿佛懂了什麼,一點點扭過臉。
他一直背對着正門并不清楚,原來謝暄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就站在他身後。
那些或真或假的、表明心迹的話語,想必全都收入耳中。
尴尬是免不了的,而蔺安之心理素質良好。
本着既然如此還不如物盡其用的想法走到了謝暄身邊,當着葉承鈞的面,在他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謝暄沒有抗拒,也沒有否定蔺安之此前所說的話語。
他隻是淡淡掃了眼旁邊攥緊拳頭,快要氣瘋的小師侄,點明事實:“無關人員可以走了。”
室内一空,蔺安之馬上拉遠距離,警惕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對了,事後别對葉承鈞下手,他什麼也沒做。”
“和顔霈剛打完,看看他有沒有不死心又來找你,”謝暄意味不明地說道,“沒想到,你倒是意外地關心你的師侄。”
“也是你的。”
蔺安之強調。
謝暄不作辯解,目光在空蕩的屋中環視一圈,随即也離開了。
蔺安之最擔心的就是被直接質疑為什麼扯謊,這樣的行為會被系統判定為OOC,所幸并無發生。
他沒有感到多麼寬慰,随着深入思考,卻是擰了眉。
針對是否喜歡這個問題,此前謝暄分明很想從自己口中獲得答案,怎麼臨到關頭又閉耳不問。
還有那時情蠱發作時,他說的:
——你接近我、陷害我、想要使我堕落,更像是為了完成某項所謂的......任務?
但醒來以後,同樣也當作無事發生。
對于自己身上的諸多疑點,謝暄從不觸碰,即便它們已經有如實質。
……為什麼?他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