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倒也不客氣,闊步走到如煙的繡床上,一手撐着頭,側躺着跟如煙說話:“今日見你又花了不少銀子。”
如煙姑娘笑道:“自家生意,不過是左口袋出,右口袋進罷了。”
如煙拿出個翠綠色令牌,令牌上紅色的繩子套在她的指間,映得她的皮膚如同凝脂一般細膩白皙,繩子擰了幾圈的員工,她拿出來後不停地反轉着,季晨不由得盯着那令牌,看它什麼時候不轉了:“先生從前給的令牌,如今完璧歸趙。”
季晨伸手接過了,冰涼的觸感傳來讓他緩過神來:“如何就不要了?”
柳如煙道:“如今這春風樓已經可以盈利了,小女子養了些護衛,若是有人來鬧事,倒也可以應付了。”
“既然如此,你此次讓我前來是?”
柳如煙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先生讓打聽的人,有着落了。”
“果真!”季晨的眼睛亮了亮,一下子坐起來。
先生莫急,我已安排此人入住天雅閣,明日一早自可想見,若是先生不嫌棄,今夜且在我這住下。”摸着身下蠶絲錦被,季晨道:“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話,隻是幾日前我還在山寨裡聞着男人的汗臭味睡呢,如今如煙的脂粉香我倒聞不習慣了。我啊,今日得早點睡,明日還要去會會那洋人呢。”說罷季晨自顧自的抱着被子睡在了裡間塌上。如煙看着季晨的背影頗有些張皇逃竄的意味,笑了笑,沒再說話。她的這位先生,總是這樣的,看着放浪形骸,纨绔子弟似的,卻也是最知道分寸的。
第二日一早,季晨洗漱完畢,正喝着茶,如煙領着一洋人進來了。那人四五十歲的樣子,金發碧眼,高聳的鷹鈎鼻,眼睛很深邃。如煙退出去,将門關上,又吩咐兩個小厮守着門。“坐吧,怎麼稱呼?”洋人并不驚訝,想來如煙應該已向他介紹了情況。“閣下可以叫我德魯納。”
“德魯納先生,聽說您去過許多地方是嗎?”
“是的,我到過英格蘭,法國,還去過東南亞的一些國家。”德魯納剛想為季晨解釋什麼叫做東南亞,卻被季晨打斷。
“南美洲去過嗎?”
“去過,隻是那邊恐怕沒有閣下想要的東西。”
季晨笑道:“德魯納先生如何知道我想要什麼?”
德魯納看着眼前的男子以為不過是富家子弟想要淘些新奇玩意才找到他,如今聽到季晨這樣說又不敢确定了。
“閣下想要什麼?”
季晨沒回答卻反過來問他:“德魯納先生去過許多地方,自然見過一些我們沒有見過的世面,隻是先生又想收些什麼報酬呢。”
“不過是金子銀子而已。閣下應該不缺這些東西。”
季晨打開門吩咐了門外小厮一聲,小厮便将箱子擡了進來。
打開一看,整整一箱金子,散發着黃澄澄的光芒。
“先生若是将我這張單子上的東西帶回來,我還有另外一份報酬給先生,隻是我有兩個弟弟一心想學着做水手,還望先生将他們也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