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崔無音的共有四個人,一人使長槍,一人使寬刀,還有兩人舞狼牙棒,這個陣型……莫非就是江湖上的“賊鼠四狗”?“賊鼠四狗”的老大使槍,老二使刀,老三使長狼牙棒,老四使短狼牙棒,四人的武功皆不算絕頂,但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一起練武,長短兵器配合默契,在打鬥中一哄而上,那便是如臂使指,進退自如。
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賊鼠四狗”,是因為他們雖然是江湖中人,但卻一直在為朝廷做事,成了朝廷殺害江湖人的工具,為武林所不齒。不少江湖中人都想殺了“賊鼠四狗”,無奈“賊鼠四狗”浮頭滑腦,狡兔三窟,每次完成朝廷下發的任務之後就會躲個一年半載,找都找不到他們的藏身地,所以“賊鼠四狗”現在還活得好好的,留着腦袋繼續當朝廷的走狗。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圍攻崔無音,莫非崔無音得罪了朝廷?
一邊是臭名在外的“賊鼠四狗”,一邊是有過交情且光明磊落的崔無音,陸行舟當然是要出手幫後者。心念身至,青鋒劍光芒一閃,陸行舟加入了戰局。
崔無音瞧見陸行舟,聲音低沉:“你來做什麼?這裡沒你的事。”
陸行舟說:“看見你有危險,我怎麼能袖手而去?”若是崔無音穩占上風,他還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崔無音一人難敵八掌,如果他還不出手相助,看“賊鼠四狗”的架勢,崔無音今日恐怕要喪命于此。
崔無音說:“我不想連累旁人,你走吧,現在還有機會。”
“别廢話了。”陸行舟平日也沒見崔無音話這麼多,今日怎麼跟個小老頭似的唠唠叨叨,“打吧!”
“賊鼠四狗”的老大冷笑一聲:“好,又來了個不怕死的,今日你們一個都别想走,把人頭給我留下來。”
陸行舟不再說話,他對上了使狼牙棒的兩人,以讓人眼花缭亂的速度連續刺出十餘劍,逼得他們無法前進,讓崔無音那邊的壓力驟縮。陸行舟這是第一次對上用狼牙棒當武器的人,也是第一次用新學的“春逐行”劍法對付敵人,他剛剛看崔無音以一對四也不算太狼狽,料想以一對二絕無問題,所以也不擔心崔無音那邊的戰況,隻專注自己這邊的情況。
他的“春逐行”劍法雖不至于登峰造極,但也已經能運用自如,配合“碎步金蓮”的身法,劍若快時,劍下仿佛沒有影子。但“賊鼠四狗”之所以能幫朝廷做這麼多任務并且活到現在,靠的絕不僅僅是狡猾和運氣,隻見一長一短的狼牙棒或掃或擊,或捶或釘,或敲或鑽,不住地往陸行舟身上招呼,配合得天衣無縫。陸行舟尋不到他們的漏洞,隻能暫且以守待攻,翻翻滾滾地跟他們纏鬥在一起,再伺機而動。
崔無音得了喘息之機,周身劍光盤旋,精光大漲,讓人覺得隻要走入了崔無音的攻擊範圍内,便會被輕輕松松地絞成肉餅血醬。尋常人不敢靠近,但“賊鼠四狗”的老大卻夷然不懼,隻見老大雙手握住長槍兜圈不停打轉,速度之快竟給自己轉出了一堵刀槍不入的“鐵牆”!不,不隻是可以防守的銅牆鐵壁,還是不斷進攻的陀螺槍,一杆槍忽上忽下忽正忽歪忽橫忽豎,借助旋轉之勢舞得氣焰十足,威力駭人,若是不小心挨上一記,不死也得受重傷。
老二的刀勢沒有老大的槍這麼厲害,便在二人的攻擊範圍外東竄西竄,時不時尋找機會給崔無音來一刀,煩人得緊。崔無音飄飄然地蕩在兩人身邊,他的劍法達到了剛柔并濟的地步,甚至摸到了以柔克剛的境界,人劍仿佛已經合一,飄逸若遊龍。老大的槍不好對付,崔無音決定先把老二殺了,再專心對付老大。他出招的側重是很明顯的,老大和老二也馬上感受到了,老二的武功雖然不及老大,但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他經曆過很多生死關頭,不懼怕被當成必須拔除的眼中釘。他一心一意地跟崔無音對打,刀劍擦出銀燦燦的光,老大承受的攻擊輕了,便更加不遺餘力地對着崔無音出招。崔無音這才知道,他剛剛以一敵四還能勉力支撐,是因為對手根本沒有出盡全力。
陸行舟尋到了老四的破綻,劍鋒一轉,青鋒劍自下而上往老四的左脅一擦,“嘶拉”一聲,老四肋下的衣服被鋒利劍刃劃破,劃口從淺及深,到鎖骨的時候,已經刺破了皮肉,深入到骨頭當中。老四慘叫一聲,“賊鼠四狗”兄弟同心,聽到老四的尖聲喊叫,老大、老二、老三的動作都慢了一瞬,但也隻有一瞬。一瞬過後,老三的攻擊越發頻繁,隻見他一個墊步,狼牙棒揮向陸行舟的小腹,這一揮好像風馳電閃,勢不可擋。陸行舟腹部一緊,往後“收”了幾分,老三的狼牙棒揮空了,再要轉彎的時候稍有滞澀,陸行舟就抓住了那點滞澀,身影翩然落到老三的身後,以勢如破竹的決心使出“春逐行”最厲害的一招劍法,與老三的背部牽纏不清。老四忍着傷痛想來幫忙,卻成了陸行舟“碎步金蓮”的踏腳石,他踩着老四的肩膀,出招的速度沒有絲毫減慢。
陸行舟手腕靈活繞動,青鋒劍平轉橫切,沒将老四那因為受傷而氣力不濟的狼牙棒放在眼中,老三後背一痛,被陸行舟順着脊柱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面對這幾個勁敵,陸行舟哪裡敢手下留情?他若是隻讓他們受些輕傷,那麼他們就還有□□成的實力來對付自己和崔無音,他一開始就想到了這點,所以根本不敢有所保留,将自己和崔無音的性命拿來賭。眼下老三和老四都受傷不輕,陸行舟又跟他們打了一會,将他們耗得失血而暈之後,陸行舟才敢分出精力去看崔無音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