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蕭關眉心一跳,沉沉吐出心口濁氣,就算肥料方子沒用,有這份地形圖,他也賺大了。
回頭對上陸從南緊張的眼神,他微不可查地點頭。
正經不過一瞬,随後他挑起嘴角,笑道:“接下來就到我們分工的時候了。”
陸從南一怔,滿臉疑惑道:“什麼?”
“交給你一項艱巨的任務,”雁蕭關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無論你想什麼法子,去弄些鳥糞回來。”
說完,不顧陸從南瞳孔劇烈震顫,雁蕭關哈哈大笑着倒退到院子,一把提起003的翅膀,大步流星跑到院門外,口裡一個呼哨:“萌萌,我們去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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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連着呸呸好幾聲才将嘴裡的毛吐出去,滿眼掩飾不住的興奮,它能揮動翅膀往前飛一段距離,可還是第一次騎馬呢。
他奮力掙脫開雁蕭關的手掌,連跑帶跳蹦到萌萌的頭頂,歪着頭問:“宿主,它叫萌萌嗎?你取的名字?真好聽。”
轉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滿臉期待:“宿主也給我起一個名字吧。”
它一直都覺得003這個名字太僵硬,太難聽,可是上一任宿主幾乎都不搭理它,面上不顯,可它仍然能察覺出前任宿主隐藏在笑容下的警惕。
它也不喜歡上一任宿主,自然不願讓他起名。
雁蕭關不一樣。
雁蕭關态度遠遠不如前任宿主和善,可和善隻是面上特意表現出給它看的,可現下不同,它直覺雁蕭關對它有一份莫名的容忍心,讓它忍不住心生親近。
“萌萌的名字是從南取的,不過...”他語氣頓了頓,不懷好意笑道,“真讓我給你取名也行,我看你跟隻小麻雀似的,不如就叫小雀吧。”
003當即僵硬呆站在萌萌腦袋頂上,恰巧一陣風吹來,将它吹地一個踉跄,咕噜咕噜,沿着萌萌的脖頸直往下滾。
雁蕭關眼疾手快,一把抓起它。
003連眼珠子都轉不動,剛才還靈動活泛的烏溜溜小眼睛轉瞬間變成一雙死魚眼。
逗得過頭了。
雁蕭關揚聲大笑:“鳳凰栖梧桐,眠山月。”
“日後你便叫眠山月。”聲音遙遙傳開,一人一馬一鳥在風中潇灑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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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灑隻持續了一刻鐘,接下來就隻剩下灰頭土臉。
遠遠看着,占地面積足有幾十頃的沼澤地裡草莖橫長,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枯枝爛木,一眼望去,蕭條地找不着幾個活物,連鳥鳴都消失殆盡,幾乎稱得上是死地。
雁蕭關滿頭滿臉的泥巴,濕透的衣衫緊緊貼在他肌肉鼓張的胸膛上,擡腳翻上坎,他仰躺在地,擡手就将綿山月抓進黏糊糊的手掌中。
眠山月拼死掙紮,還是粘上了滿身泥巴,好不容易逃離雁蕭關身旁,連滾帶爬地又往後退了幾步,來回瞧着身上的烏七八糟,眼底欲哭無淚。
雁蕭關瞥見它嫌棄的動作,就地伸長手臂又将它抓回來:“我在這兒千辛萬苦給你挖泥炭,你還好意思嫌棄。”
眠山月尖叫道:“哪裡隻是為我,明明對宿主也有好處!啊啊啊,你快放開我。”
雁蕭關揚起一模不懷好意的笑,拿着它就往衣衫上擦:“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眠山月很快就再沒了掙紮的力氣,死屍一樣躺在雁蕭關的胸膛上。
雁蕭關這才放過他,仰頭歎道:“早知道就和陸從南換換,他來挖泥炭,我去弄鳥,失策呀!”
“呸呸呸,宿主你就是個壞胚子。”眠山月忿忿道。
“這才知道,晚了。”
周遭安靜死寂,恍然以為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待久了,眠山月有些害怕,往雁蕭關衣襟裡鑽:“宿主,我們回去吧。”
雁蕭關用手肘支撐起身體,将它抓出來拎起兩隻腿掰開:“你是雌是雄?雄性還好,雌性的話,需知雄雌授受不親,可别亂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