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甯聽到這個稱呼,面上一抽,欲言又止連連看了将鳥當女兒養的雁蕭關,眼神一言難盡,可他習慣了以雁蕭關為天,也舍不得駁了雁蕭關的意,隻能憋着滿腔話,轉身出去招呼廚子準備雁蕭關愛吃的飯食。
見人離開,眠山月破口大喊:“宿主、壞蛋,居然将我丢下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我連人話都不敢說。”它一邊抱怨,一邊伸着爪子想去撓雁蕭關的臉。
雁蕭關一把将它捏住,揉了揉它肉嘟嘟的腹部:“肚上肥肉都快裝不下了,鬼地方?我看你呆得挺開心。”
眠山月一僵,努力吸腹,效果隻能說微乎其微,他幹脆破罐子破摔,躺進雁蕭關掌心:“才不是肥肉,瑞甯爺爺都說了,我這叫肉嘟嘟,多可愛。”
“那可真是可愛死你了,”雁蕭關抛抛手上的鳥,感覺眠山月的體重漲了快一倍,“居然還能飛得起來,辛苦。”
眠山月聽得美滋滋,鼓起胸脯,決定原諒宿主,嬌嬌道:“宿主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雁蕭關。
雁蕭關心虛地扯起笑:“暫時不行。”
眠山月恍若晴天霹靂,眼看着就要嚎啕大哭,雁蕭關一把捏住它黃嫩的鳥喙:“閉嘴。”
眠山月更委屈,眼裡水光惹地人好不心疼,除了雁蕭關。
雁蕭關将它轉了個圈,見門口出現一道人影,它連忙憋住哭。
“殿下,瑞甯管家去廚房催了,”來人放下托盤,又将茶和一碟碟精細的點心放在案幾上,“殿下先墊墊肚子,都是殿下喜歡的。”
雁蕭關看着手邊的糕點,臉上神情柔和:“嬷嬷記性好。”全是他少時常常惦記的點心。
“我可不敢領這份功勞,是廚房的老郭,”婦人動作不疾不徐,一舉一動皆透露着教養,舉止比尋常大富人家的小姐更具禮儀風範,“他日日備着,就怕殿下回來吃不着,殿下快嘗嘗,也全了他這份心。”
雁蕭關拿起一塊素糕,白皮上點着一點紅心,蜂蜜裹着糯米,入口清甜,瞧着一點不起眼,卻是雁蕭關小時常常用來填肚子的東西,他心中便騰起一股滿足感。
婦人滿臉慈愛看着他。
“武嬷嬷,最近府裡的人可還好?”雁蕭關每樣吃了一塊,“若是有什麼欠缺,隻管給瑞甯說,讓他盡管采買回府。”
眠山月聽他們說話,掙脫開一下下捋着它脊背的手掌,它跳到案幾上,搗起一塊糕點,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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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雁蕭關帶着眠山月回房。
眠山月好奇地在房裡撲騰,順便消食:“宿主,你怎麼不回這裡住?這個地方可比小院寬敞多了。”
雁蕭關脫了外衣:“小院自在。”
接着他沖眠山月勾勾手指。
眠山月興奮飛過來:“宿主要我陪睡嗎?”
“陪什麼睡?”雁蕭關慶幸自己現在沒喝水,“女孩子家家的,說話注意點。”
眠山月滿臉不明所以,小小的眼睛透出大大的迷茫。
雁蕭關咳嗽一聲,連忙轉回正題:“現在你還不能回去,我和陸從南都沒功夫帶你玩。”
眠山月轉眼忘了剛剛不明白的事,哭喪着臉攤平在雁蕭關的頭頂,狠狠叨起雁蕭關的發絲,想洩憤又不舍得,隻将腳下的頭頂扯得亂糟糟。
雁蕭關理虧,由着它發小脾氣。
好一會兒,眠山月叼累了,挺起小肚子:“不回就不回,瑞甯爺爺對我可好了,天天都給我弄好吃的,陪我玩捉迷藏,還玩我飛他追的遊戲,可比在小院呆着好玩多了。”
雁蕭關将它抓下來,安慰地揉揉它的頭:“不能說話,委屈你了。”
眠山月往他掌心蹭蹭:“算了,我是懂事的系統,知道你們忙,不會添亂的。”
說到此處,它嚴肅起來:“可我不在,你們可不能偷懶,制肥料千萬不能斷。”
這下雁蕭關來精神了:“放心,天都兩處沼澤的泥潭都快被神武軍挖完了,到時帶你去看,定讓你大吃一驚。”
這話真将眠山月哄開心了。
雁蕭關見它笑眼彎彎,将它舉起來:“高興?”
眠山月奮力點頭。
雁蕭關空着的手摩挲着下巴,笑容可掬道:“那高興的小山月,能不能發揮你高強的無人能及的本領,幫爹爹一個忙?”
眠山月被捧得尾巴高翹:“爹爹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