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祈安的眼睛被蒙上後，她被人推倒。

顧南一的床沒有宋祈安的床軟，但足夠彈，宋祈安倒下後彈起來了一點。

彈起來的高度恰好讓宋祈安擠進顧南一的懷抱。

顧南一的沐浴液是玫瑰香味，很濃郁，聞起來像是要把人灌醉一樣。

宋祈安沉溺在這樣的感覺裡，浮浮沉沉。

到後面，宋祈安受不了了，她無意識地擡了手，在空中虛虛地握了握。

是顧南一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肩上的，她不小心把顧南一抓傷了，錯并不全在她，卻把顧南一惹生氣了。

顧南一果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脾氣捉摸不定，嘴巴裡的話也讓人分不清真假。

明明前一秒還在濃情蜜意，下一秒宋祈安就被顧南一提溜着下了床。

“跪好，道歉就要有個道歉的樣子。”

宋祈安腿都是軟的，但顧南一的話聽起來并不像在開玩笑。

宋祈安強迫自己挺直腰杆，即便跪在地上，也不讓氣勢低人一等。

眼睛被蒙着，宋祈安并不知道顧南一在做什麼，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

空調風口對着吹，宋祈安皮膚上很快便出現一層小疙瘩。

過了會兒，宋祈安雙手被顧南一反綁在身後，她的身體徹底不由自己控制了。

顧南一的手落在宋祈安肩上，停頓片刻，緩緩滑落至宋祈安左胸.前。

“你還記得兩年前事情的始末嗎？”

宋祈安記得，但隻有大緻脈絡，很多小細節都想不起來了。

就像上次相機裡的照片，她完全沒有印象。

“記得。”

顧南一指尖使力，在那塊兒戳了戳，“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嗎？”

承諾？

宋祈安皺了眉頭，認真思索。

她有答應過顧南一什麼嗎？她不是個喜歡輕易承諾别人的人，更别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不過……

宋祈安想到了什麼，片刻後她自己在心裡否認了。

那時候顧南一問她有沒有另一半，她答沒有，顧南一要名分，她答應了。

顧南一在意的怎麼可能是這個？

且不說“交往”在兩個陌生人之間談起來像開玩笑，就是顧南一兩年前出國的理由，都不允許宋祈安把那句話當真。

照宋祈安的推測，顧南一兩年前因為情傷出國散心，她不可能是個輕易玩弄感情的人，那她怎麼可能倉促又兒戲地開始一段感情呢？

由于宋祈安長久沒有出聲，顧南一又生氣了。

她落在宋祈安胸.前的手往上，輕輕捏住了宋祈安的脖子。

宋祈安被迫承受顧南一帶給她的一切，包括伴随着疼痛的快感。

“夾好，不許弄髒我的地毯。”

“跪好，不許塌腰。”

“忍着，不許到。”

……

那天晚上，宋祈安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指令，每次沒有聽話，都會被狠狠懲罰。

最後腰是酸的，腿是軟的，膝蓋紅了，連體溫也開始不正常。

王媽上來量體溫的時候，宋祈安有意識，她能感覺到自己舒服多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那樣的感覺又來了。

宋祈安渾身發冷，後背像是流汗了，但伸手摸過去卻什麼都沒有，腦袋也沉沉的，腦海裡全是顧南一的命令，讓她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醒醒。”

“吃藥。”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宋祈安擡起沉重的眼皮。

黑暗中，有個人影在床前面。

王媽是短頭發，邊惜玉坐輪椅，宋禮肩膀比較寬。隻是一個輪廓，宋祈安就猜到了床邊人的身份。

她剛才說什麼？

醒醒。

吃藥。

宋祈安閉了閉眼睛，緩緩撐起身子，沙啞着聲音問：“我又發燒了？”

顧南一“嗯”了一聲，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溫度，聽起來也并不像關心她的樣子。

床頭燈被顧南一按亮，她端起放在床頭櫃的杯子，“退燒藥。”

宋祈安伸手去接顧南一手裡的杯子，卻被顧南一握住了手。

宋祈安擡頭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顧南一。

顧南一直接伸手把杯子遞到宋祈安嘴邊：“别灑出來。”

宋祈安就着顧南一的手喝藥。好吧，原來隻是怕藥灑出來，而不是像王媽那樣怕她沒力氣。

退燒藥要用開水泡，宋祈安喝進去的液體溫溫熱熱，溫度正好。

顧南一似是注意到她的情緒，低聲解釋道：“用開水沖的，我放那晾了一會兒。”

宋祈安了然，大口把藥喝完了。

顧南一接受不了盛過除了白開水以外的杯子用過不洗，她拿着杯子去洗手間清洗。

出來的時候，宋祈安坐在床沿，似乎是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