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給他松綁，興味十足地說：“你可以立刻現身，喏，摘掉左手臂上遮擋黑魔标記的那塊金屬，伏地魔立刻就會趕過來。你猜猜，是你解釋得快，還是伏地魔動手快？”
卡卡洛夫不知為何，腦海裡忽然蹦出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死的時候的模樣。還有死得不明不白的羅道夫斯。
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和那個凱瑟琳是一夥的！”卡卡洛夫顫抖着說。
“哎呀，被你發現了。”小巴蒂面無表情地說，舉起魔杖。
卡卡洛夫抖得更厲害了，他以為自己要被滅口了，沒想到，小巴蒂隻是用魔杖挑起了他的下巴。
“凱瑟琳說，你被拉進食死徒的隊伍是因為她，她欠你一次。雖然她讨厭你，不過，看在你曾經在德姆斯特朗教過她一年的份兒上，她願意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小巴蒂輕柔地說。
“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我發誓什麼都不會說出去！”卡卡洛夫尖叫着，趴在地上。
“沒骨氣的東西。”小巴蒂失去了興趣，踢了他一腳。
接着，他們便簽訂了詛咒契約，但凡卡卡洛夫生出反意，他就會立刻暴斃。
小巴蒂打發他出國逃命，直到現在，風頭過去，小巴蒂見無人可用，忽然想起了他，才又把他找了過來。
他着急忙慌從遙遠的阿爾巴尼亞跑到柏林，氣還沒喘勻，就被眼前這讨厭的家夥一頓指責，臉色當然不太好。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畢竟，小命還攥在人家手裡。
“要我幹什麼？”卡卡洛夫幹巴巴地問小巴蒂。
小巴蒂也不廢話，他拿出一份兒地圖，上面用紅筆圈滿了記号。
“你去跑一趟德國麻瓜警察局，把近幾年的失蹤人口檔案全部調出來。時間緊，記着，午夜前一定要把這些圈起來的警察局都跑完。”
卡卡洛夫一頭霧水：“為什麼要查失蹤人口？”
小巴蒂重新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凱瑟琳懷疑是吸血鬼幹的。他們厄克斯塔在豢養血奴。就連巫師都可能不小心着了道。”
“這群肮髒的雜種。”卡卡洛夫一聽吸血鬼居然在殘害巫師，立刻鄙夷地罵道，“跟狼人一樣惡心。”
小巴蒂看了他一眼，覺得好笑，他吐了一個煙圈：“巫師就不惡心？麻瓜就不惡心？都在為了利益互相迫害罷了。大哥就别嘲笑二哥了。”
*
凱瑟琳坐在桌前，一邊抿着開胃甜酒，一邊四下觀望，一些挺着大肚子的老男人挽着窈窕的女伴在四處遊走，互相寒暄。
舞池裡，有一對對男女在跳舞。
很明顯，他們是熟客，有自己的交際圈。
而他們是怎麼認出彼此的呢？據凱瑟琳觀察，他們是靠羽毛面具互相辨認的。
每個人的面具都不一樣。
一個戴着灰鴿子羽毛面具的人走過來，坐在凱瑟琳身邊，聲調油滑而朦胧：“渡鴉小姐，我以前沒見過你呀，是新客嗎？還是别人帶你來的？”
“别人帶我來的，灰鴿子先生。”凱瑟琳怯生生地回答。
灰鴿子眼睛亮了，他用粘稠的眼神上下掃視她，誇張地說道：“哎呀呀，你的男伴怎麼回事？怎麼丢下你一個人在這裡？太不負責任了吧？”
凱瑟琳還沒回答，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插進來：“你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是誰帶她來的嗎？是伏地魔。”
灰鴿子吓得手裡的香槟都灑了，他從座位跳起來，迅速逃走。
凱瑟琳警惕地從手套裡抽出魔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隔壁桌走來，坐在她面前。
他也戴了一副黑色羽毛的面具，和她的有點像，但不是渡鴉，看着像是别的鳥的尾羽。
見凱瑟琳在研究他的面具，他嗤笑一聲：“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裝的挺像啊。”
凱瑟琳怎麼可能認不出他的聲音？她隻是奇怪，西裡斯是怎麼認出她來的。也許，他隻是剛剛恰好聽到了她的聲音。
還以為能避開他，沒想到才坐下幾分鐘就遇到了。
“你想現在和我起沖突嗎？布萊克先生？驚走我準備釣的魚，還想跟我打一架？”凱瑟琳面無表情地說，“拍賣會明天才正式開始。你不會想現在就被吸血鬼們請出去吧？”
“你還認得我啊？萊斯特蘭奇小姐。”他陰陽怪氣地說，後仰靠在椅背，翹起腿，滿不在乎地掃視周圍，“就剛剛那人，也算是魚？”
“你怎麼不來釣我？别說你不知道我是代表誰來的。我才是你最大的競争對手。”他嘲諷地說，“你是沒膽量還是自慚形穢？”
凱瑟琳渾身難受，她刷地站起來，打算離去。
但西裡斯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醜陋的手套，遮住你那醜陋的标記。”他輕啧一聲。
凱瑟琳甩開他的手，冷眼回望：“你想挑釁？”
西裡斯拿桌上的餐巾擦擦手，仿佛剛剛手上沾了什麼毒藥似的，嫌棄不用言表。
“說到挑釁，”他冷冰冰地說，“是你指使那條蛇吞了彼得？你知道他差點吓死嗎？到現在還躲在被子裡發抖。”
“我指使？他這麼說的？還是你這麼猜的？”凱瑟琳都想笑了，“他沒被咬死看來是我的失誤啊？”
西裡斯愣怔了一下，他似乎開始思考起來剛剛的指責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腳。
凱瑟琳不等他，轉身打算離開，但西裡斯再一次喊住了她。
“聽着，告訴你的主子，這一次他注定得不到任何東西。不如趁着現在打道回府，少丢回人。”他輕聲說。
“黑魔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會把預言之眼弄到手。”凱瑟琳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意在警告，“倒是你們，最好小心一點。”
西裡斯終于開始正眼看她了，他灰色的眼睛略帶鄙夷，對上凱瑟琳藍色的眼眸，兩人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對不起，打擾一下……”一位侍者小心翼翼地靠近。
兩人的對峙被打斷了，他們同時望向那名侍者。
那為侍者弱弱地開口：“兩位戴黑色羽毛面具的先生、小姐，我們塔主想邀請你們上樓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