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露出來的白骨雙手,懂行的妖怪們,知道她是一隻白骨精,也不奇怪。
當兔子精喊出“白骨精”時,白靈的動作并沒有停止,刀尖已經劃開了一個小口子,刺痛感傳來,小妖慌張了,下一口的“白姐姐”,才讓這個剝皮者停止了片刻。
但刀尖依然沒移開,笑眼眯眯的女人,把兔頭提到跟她雙眼平視的高度,“噢?認識我?”
白骨精是女的,叫一聲“白姐姐”,并不奇怪,她可不能主動認定,這隻兔妖就是白虎嶺上的那隻兔子。
妖生性狡詐,在生死關頭,求繞的喊一句,不算什麼。
“白姐姐,是我!我們不是一起喝酒的嗎?”
提起喝酒,兔子精可委屈死了。
明明是兩隻妖一起喝醉的夜晚,醒來它竟然到了凡人的地盤,在菜市場中待價而出,成為盤中餐的肥肉,天都塌了。
..........
毛茸茸,眼睛紅彤彤的兔子精,蜷縮在酒店房間柔軟的床上,聲音中帶着幾分哽咽與顫抖,哭唧唧地哭訴着自己的遭遇。
一隻能說話的兔子,同樣聽得懂人話,當時豎起的耳朵中,聽到的全是“可怕的凡人言論”。
“嗚嗚嗚嗚嗚~他們說要買我回去紅燒。”
“凡人太可怕了。”
“我都沒吃過一口人肉,竟然要被人類吃掉了。”
奶聲奶氣的女童聲,哭得聲嘶力竭的力度,響徹房内。
要是門外有人站着,指定以為裡面的人,在虐童。
回憶初來時的場面,兔子精依然吓得瑟瑟發抖。
被塞進一個狹小的籠内,籠子裡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股難聞的氣味和叫賣聲,聽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和車輛喧嚣聲,兔子精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跟随白骨精混在凡人堆的日子裡,她對此類凡人聚集的場所,也有所認知,那個叫“菜市場”的地方,就是他們擺賣吃食的地方,像它這種妖智開了的小妖,可清楚了。
凡人愛吃肉,要是被他們逮到了,被開膛破肚的對象,就是它們。
砧闆上的肉,管你是豬肉,還是兔子肉呢!
視線之内,一個穿着圍裙的攤主,手裡拿着刀,正在熟練地宰殺一隻生雞。
劃開了脖子,血被不斷的放出,直到流不出來為止,死透後被丢在地上,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腳邊地上的死雞都堆成小山了,人站立的地方,血染紅了一整片。
多麼駭人的場面啊!
凡人比它們這些山精妖怪,還要可怕。
以為自己也要這樣被割脖放血的兔子精,當場控制不住的抽噎幾下,小眼裡泛着淚光。
兔子流淚哎!
更引得現場人稀奇了。
白靈問:“那後來呢?”
“你沒暴露自己會說話吧?”
一隻流淚的兔子不稀奇,但能說人話的兔子,可夠震驚了。
不知為何,白靈有感從一隻兔子的眼中,不僅看出了閃爍左右的眼神,心虛得移開視線的神情動作,與人類無異。
整套神态做下來,簡直是毫無違和感。
白靈發覺,這隻兔子精也是沾染上人類的習性了,不同以往跟在她身邊時,看見她深入凡人的地界,因着她的緣故,也随着去之,其實是遊離其中,罷了。
這是掉進現代世界後,在人類社會裡遭了一番罪的成果嗎?
看來,真遭老大罪了。
兔子精不語,可答案也很明顯。
比起她一個月前,驚覺到“在這個的真實世界裡,同樣存在妖怪”,那麼此刻,便是另一個新秘密的發掘。
“這裡的人,同樣也發現到,妖的存在”。
在前者時,白靈已經足夠震驚過了,此刻,反而落得個平靜的情緒。
也許是心理建設久了,她的内心深處,對于這個事實,早有了接受的限度。
而且.....看兔子精的神态,在這裡的妖怪們,明顯是處于弱勢的地位。
頗有剛回來時的白靈所想,‘被人類包圍了。’
在這個現代科技文明,高度發展的世界中,他們這些妖怪才是該害怕的一方。
隻不過,白靈當初以為自己是那唯一的例外。
其實在她所不知的範疇外,她的同類們也早落地于此了。
眼前就是跟她一個時間點穿來的兔子精。
但上次感應到的同類男妖呢?
他們回來的批次……應該不相同。
那一百萬的高額賠償金,果真有着貓膩的故事。
倒像是封口費,讓家屬不要鬧?
白靈有感,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
至少要搞清楚,當初死後為何能穿進遊戲的世界中,又為何能穿回來的兩個真相。
破局點——就在那些知道妖存在的人類身上。
仙凡紀劇組的郭影後,她跟眼前兔子精,又做了什麼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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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的八點時分,正是網絡世界最熱鬧的時段,就算工作日,也搞得社交平台上的熱搜詞呈現出“爆”字的狀态。
苦逼的劇方加班打工人,他們是在工作崗位上跟着大家一起吃瓜,監控網絡的輿論發酵,但看樣子,今夜他們要是敢裝死,班都不用下了。
秉承着犯錯就要認,立正等着挨打的态度,一番真摯誠懇的道歉聲明,表明此次事件是劇方的全責,會嚴肅處理失誤的工作人員,嚴格保障劇組人員的人身安全之類的官方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