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的手撞在杯身上,發出“咚”的一聲。
雁甯刹那清醒過來。
她應該是看到了久遠的過去,璃月的神明還與諸神行走的年代。
雁甯的心裡浮現起些無法述說的難過,她拿起那盞金杯。
拿走其中一盞金杯的大巫有去複國嗎?
是複了沒有成功,還是壓根沒有去做?另一盞金杯是因為魔神的遺願而流落塵世,還是因為後人家貧當了換救命錢呢?
她手裡的杯盞卻并不能再答複她的問題,杯底内側反倒溢出紅光來——
火焰的圖騰在翻灼的烈火裡消失了。
雁甯一愣,又意識到什麼,旋即往昏迷的吳雍處看去。
墜落于地上的千金箓也卷起火光,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
她攥緊手中的金杯,耳畔傳來鐘離悠悠的評語:“紋印已失,看來這對金杯的價值又得減少些。”
哦對,這倆大杯本來有給尋寶者換錢的意思,列拉金給了她,那這杯子是她的啦?
雁甯表情古怪:也是,三個人暈了一個,還有一個是見證人,想想也隻能給她了。
所以列拉金最開始認出鐘離沒有?
甩甩頭,雁甯不再糾結這個念頭:【反正,背叛我老婆的都是王八蛋。】
她斬釘截鐵下了結論,又想把那份惆怅抹消點,于是在心裡正襟地想:
【年輕般的老婆長得好可愛,長得,唔,不是和現在老婆好像嘛!為什麼仙人們沒認出來啊真怪。】
【不過也是,一開始我也沒認出來,兩個年紀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雁甯神采飛揚的轉場:【少年青澀可口,中年成熟風韻,都絕贊!想給少年老婆編高馬尾!】
客卿:?
原來如此,她看到了過往的記憶。
……就理性而言,有些事絕對無法辦到吧。
忽略了前面奇怪又逐漸熟悉的形容詞,客卿先生鎮定地想,漸進中年,耳朵不太好也是常事。
那邊的小雁小姐還在把他的“馬尾”一下子折成蛇型,一下子攏成龍型,鐘離微地小聲咳嗽:
“我們與吳兄的契約,到此結束了。”
“是這樣。”雁甯這才想起地上的一坨。
她走過去,先伸手探探鼻息:還行,沒氣死。
沒給他旋出五裡地已經算她文明人了。
“先生,這件事,咱們等下是不是要報給千岩軍?”
雁甯試探着問。
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隐瞞身份造成影響?
鐘離颔首:“是該如此,出洞後,得前去附近哨所筆錄,不然千岩軍日後也會盤問一番你我。”
那應該是沒問題的意思。雁甯也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想報警,不過……
雁甯死魚眼問,很是肝火上沖:“先生,要把吳老闆一并帶出去嗎?”
雖然人道,但很讨厭诶。
她的愛憎快突破臉上的城牆厚壁透露到他跟前來了。鐘離搖了下首:
“他施展秘法,或許周遭還有影響在,不宜移動為佳,等我們報過千岩軍後,千岩軍會進洞來。”
【那就好,丢他吃土,嘿嘿,所以先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生氣吧?】
她的話語喜笑顔開,所以鐘離隻好佯裝沒看到站起來的雁甯偷偷踹的兩個大腳印。
雖然沒太生氣,以鞋底覆面,也,挺有意思吧。
……
雁甯随鐘離出了副本。
換她肯定是走不出迷宮的,還好鐘離當了她的向導。
她路過那些躺在塵土中的甕牖蓬窗,又重新經過殘損的水榭紫台,再看心境已然不同。
每一磚一瓦,她都在金杯的回憶中見過。
白茫茫的水野成了錦繡灰,岩王爺啊,就在這灰燼裡前行。
她吸了口氣。
等出出了洞府門,外界光采溢入視野,雁甯先掏出冒險圖鑒打千岩軍熱線,對着裡邊這啊那的情形嗚哩烏喇了一遍,勢必要将吳老闆繩之以法。
挂斷通訊,雁甯頭頂忽然刮起陣輕微的風。
她霎那擡頭看過去,隻望到滿月如玉盤高懸墨夜,花枝猶自輕顫。
已經是深夜了。
鐘離睨過一眼。
“大概是荻花洲的少年仙人,感受到有魔神氣息出現而來。”
“方才聽了你與千岩軍的說明,知道有人接手,又先離去了。”
雁甯小燈泡一亮:【哦哦,所以剛才來的是魈?】
【可惜沒見到,他應該比璃月所有人都難見,璃月公務員太忙。】
她的心聲裡有對錯過角色的惋惜:【按設定寫的,他和我差不多身高,想比比看……噫,還是别比了,萬一鳥槍□□頭上怎麼辦?】
……就理性而言,魈已經不在這裡,所以他笑一笑,應該沒多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