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詞語的雁甯困惑:“浮光錦?”
不是江司葵在什麼鋪子買的布料嗎?
“先前所說的成衣鋪子,賣過浮光錦後,後來人才知道是朝江商會的下屬行會。江小姐購買浮光錦的本意也不是為了别苗頭,而是為了展示。”
帶貨是吧,好會做生意一人。
不過所謂的顧問任務,實際隻是借口,借此機會,是要探查下這座府邸?
唔,怕江家家主有眼線,确實不能明着說。
果然見鐘離向她眨眼:“織料在後院,江小姐已經安排了人,會帶我們前去。”
雁甯也繃緊臉:“明白了先生,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就是。”
然而鐘離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急。”
“你才用過早點,理應休息一刻鐘再走動。”
“?”
為什麼突然養生起來?
雁甯暗自琢磨:【不對,我老婆這樣說一定有深意,約摸着不能表現出急的樣子,不然會顯得急不可耐,暴露出我們探查的目的……不愧是我老婆,果然深謀遠慮。】
鐘離側臉看她:“飯後立即運動,不利于身體健康。”
……啊呸,并無深意。
要是魈在這,估計人已經懵了,好在雁甯對本命是什麼德行知之甚詳,她深沉地點了頭,拉了鐘離對面的圈椅坐下。
然後不期然看到桌上的書——《帶球跑後帝君火葬場了》。
雁甯瞳孔地震:你看輕小說就算了,現在津津有味在看什麼鬼!
鐘離還把書往她那邊一推:“還挺有意思的,要看看嗎?”
她要是魈甘雨在這裡真的要暈倒,雁甯顫巍巍拿起桌上的書,老實翻了一刻鐘。
……說實話這主角要不是她認識的人還挺好看的。
“很好看,就是意識形态有點超前了,先生,我們出發吧。”
【什麼帝君把女主挂城樓救她還是救我女主跳城樓帝君後悔莫及,沒事跳城樓幹嘛?就算跳一百次,他也能接住人好不好?】
誠懇表達出任務意願的雁甯在心裡猛烈吐槽,沒看到鐘離彎了彎唇角,他颔首道:“好。”
他也不是很理解自己為什麼非要在城牆下二選一。
江司葵安排的人等在門外,見兩人出了廳堂,便向他們叙禮,雁甯得知引路女性的名字叫醒春,是江司葵的得力副手。
“老爺名為江餘津,罹患重病,栖在芳時閣中,日常是不出閣的,尋常時候,管家會替他活動。”
“等下去庫房會途徑閣前,不過老爺閉門謝客,也不得靠近院中。”
遠遠看一眼能查出什麼嗎?
雁甯有些疑慮,總覺得要晚上穿夜行衣才行,鐘離卻溫聲回複:“這是自然。”
他心中自有成竹。
于是雁甯幹脆放棄大腦,聽鐘離和醒春安排,他們先跨越了道垂花門,從前院款踏入了内院。
這座宅邸是江餘津養病所用的外宅,宅院沒有需要擡轎之廣的五六進,三四進亦是有的。
庭院裡甚至還有廣袤的池塘水榭,遠處的亭子不是木制琉璃瓦,而是玉石做的八角亭,以往王公貴族的銅亭也就莫過如是了,真是奢華的一塌糊塗。
也搞不清行秋的飛雲商會和這個誰更有錢些。
雁甯眼角餘光又瞧到水池前的深淺紅,她轉頭望去,才眺到春風中起伏着大片的月季花海,紅衣翠琅,朵朵嬌豔欲滴。
震撼景況之餘,雁甯又忍不住發出質詢:
“……這花是這個時候能開的嗎?”
她怎麼記得月季花期是五月,這怎麼全都開了?
醒春的話把雁甯吓了一跳:“這裡的花是全年都開的,謝了又開,從未有不成花海的一天,長春花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花,夫人去了二十餘年,長春花便一直開着。”
燒多少摩拉都得讓花開着,看來和江司葵說的一樣,真愛啊。
“江老爺沒有續娶嗎?”
醒春在雁甯的詢問下搖頭:“沒有,老爺在夫人走後,隻操心商會的事,并不讓人近身。”
“老爺幼年出身貧賤,寄身叔嫂家,日日遭欺淩辱罵,一直是夫人護的他,夫人性格剛強,對仆役也好,可惜去的早。”
“老爺對夫人沒得說,但對司葵小姐和之曜少爺,也的确幾乎不聞不問。”
聽起來像她看過的陰暗男主救贖文。
他對他妻子是忠貞,對孩子也是真差勁。
而且,倘若真是他拿了返生香,還害了華玉一家,犯罪也是真犯罪。
連鐘離都喟歎:“如何作計強留春。”
雁甯心頭一跳:【老婆記性太好,搞不好會突然想起什麼過去的磨損,趕緊換話題。】
本來快要憶起,聽完這句心聲也回想不起來了。
鐘離哭笑不得地看雁甯飛快另起爐竈:“夫人是姓朝嗎?”
她記得是朝江商會的第一個字。
醒春肯定道:“夫人名諱朝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