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隻是笑。
“……”
明月枝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千金?這酒樓是活體吞金獸嗎?”
她頭腦清晰地算起總賬,下一刻一隻手便拍上了桌面:“就算多用了兩條魚,那至多也就三百金。”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我們找方才那兩人理論去。”她拉住東方既白的衣袖,就要起身。
東方既白支頤,悠閑地看着明月枝動作,等明月枝自覺不妥松開他的袖擺時,才微微一笑,輕松道:“這裡的銀冰魚每日供應限量,要讓他們勻出三條,自然要多花些銀錢。”
“……”
原來是這樣,明月枝現在頗有一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窘迫感。
果然是她沒見過世面。
“快點吃吧,請你的。”東方既白給自己倒上一杯溫酒。
“你不吃嗎?”明月枝坐下。
“這是專程給你點的,我也不好意思。”東方既白斜睨她,語氣裡滿是揶揄。
明月枝:“……”
這是在拿她先前的話堵她。
“再不動筷,我就全喂它了。”東方既白挽袖又在小貓面前放了一片生魚脍。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将銀冰魚複活,明月枝隻得含淚吃下一大碗。
期間不得不反複感歎:這一千金果然美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比方才那一百金一盅的雪魚湯還要好吃上許多。
金錢之色,可餐也。
明月枝吃相很好,但饒是如此,桌上三道菜品也幾乎快要見底。
“這麼好吃嗎?”東方既白旁觀良久,不禁彎眸。
旁邊的阿狸早吃得肚子圓鼓鼓,整隻貓都快醉在碗裡。
明月枝頭也沒擡,夾住一塊魚脍,感受着柔韌的口感,鮮嫩汁水在口腔中爆開,她愉悅地眯起了眼。
要說修仙有什麼不妥當的,便是過于清心寡欲,以至于難以大肆品嘗人間美食。
她手執銀箸,微眯着眼,點頭強調:“是非常…非常好吃,想來龍肝鳳髓大概也不過如此。”
旁邊的燭龍本龍:“……”
耳邊突如其來的靜默,讓明月枝隐約察覺出了不對勁,她回頭一想,現在坐在她旁邊的人本體不就是一條龍麼?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她隻得“呵呵”一笑,尴尬解釋:“也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并沒有想要吃龍肝的意思,而且我也沒有吃過龍肝。”
東方既白似笑非笑地從她手中将筷子奪下,打開手中骨扇,悠悠道:“你先前要同我說什麼?”
明月枝這才想起自己吃得太歡,差點忘了正事。她神色嚴肅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拎起旁邊的小偶人跟小貓,将他們放在了門外。
回來後正襟危坐,看向東方既白,語調徐緩,語氣鄭重地道:“東方既白,我想與你約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