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兩人異口同聲,四隻眼睛同時看向了他手中晃動的飯卡。
沉默了兩秒,兩人默契地伸手去搶他手裡的飯卡,徐嘉與顯然占了距離近的優勢,他眼疾手快奪過飯卡,猖狂的笑着直奔旁邊的快餐店,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诶,你故意的吧”季淮禹無奈地笑了笑,問他,“無緣無故地請什麼客啊?你平時又沒什麼閑錢。”
“是啊,故意的”羌卷收起笑臉看向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慮,“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季淮禹聽到這個問題後呆滞了兩秒,随後露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疑惑表情:“什麼看到什麼了?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
“我和徐嘉與送李時暻去醫院那天晚上,你說你喝醉了,真的假的?”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說我騙你喽?TMD這種事情我騙你幹嘛?”季淮禹這人性子爆,羌卷是知道的,“我就說你平白無故請客做什麼,原來是嫌我那天晚上不幫忙,看我不順眼呗!”
“對啊,我就是嫌你不幫忙,就是看你不順眼”羌卷故意激他,“李時暻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去喝酒,你可真牛。”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羌卷?”季淮禹皺眉,語調也有了明顯的提升。
“怎麼沒資格,那天是我發現李時暻不對勁,是我去叫的阿姨,也是我把他扛下樓的,我比你有資格”羌卷擺出一副欠扁的表情,歪着腦袋看季淮禹,瞥見他緊攥的拳頭,嘁了一聲,“你呢?你做什麼了?”
“我TM...”季淮禹即将瞪圓的眼睛突然像是遇到強光了一般瞬時眯了回去,他頓了頓,帶着審視的目光将羌卷打量了個遍。
“啧...可不是嘛,我是什麼都沒做啊,可那又怎樣?”他的表情突然一松,緊攥着的拳頭也随之舒展開來,季淮禹在衣角上擰了一把,笑道,“咱們認識那麼久,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會道德綁架這一套呢?”
見他不上套,羌卷無奈地轉頭看了一眼遠處晃着飯卡得瑟的徐嘉與,直奔主題:“彼此彼此吧,我以前也沒發現你還挺會演戲的。”
季淮禹看着他不說話,羌卷接着問他:“你說你什麼都沒做,那吐了嘔吐物的臉盆是鬼收拾的?”
果然,季淮禹在聽到那個字後表情徹底崩了,他直勾勾瞪着羌卷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光看表情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在憋怒火,但擰着衣角的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境——緊張。
“啧,你這人這麼不拘小節,那臉盆還真不一定是你收拾的哈”羌卷摸着下巴假裝思考,末了驚訝地擡眼看向他,“難道是301宿舍那幾個哥們給你送回來的時候順便當了回‘活雷鋒’?”
聽他這麼說,季淮禹的臉色更黑了,他磨着上下牙,艱難地開口:“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不行嗎?”
“卷兒,你别在這自作聰明了,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季淮禹看着他,眼神有些渾濁,酷似一灘終日不見陽光的死水,“我已經打算好了,最多一周,我就從宿舍搬出去。”
“搬出去?!什麼搬出去?”買完餐的徐嘉與走過來正好聽到了季淮禹話裡最後三個字。
“沒什麼”季淮禹迅速回了一嘴,在徐嘉與等他回話的空隙搶走了他托盤裡剛買的漢堡和紅豆派,撒腿就往外跑。
“我靠!季淮禹!”徐嘉與扔下托盤追出去,險些碰翻了遺留的可樂。
眼看着兩人逐漸跑沒了影,羌卷無奈地歎出一口氣。
從季淮禹的表現來看,他确實遇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而且他遇到的那東西可能比自己碰到的還要瘆人得多,以至于讓他産生了搬走的想法。
羌卷掏出手機碼了一段文字發給季淮禹,主要内容是自己的猜測和遭遇,文字最後補了一句:有些話不是真心的,别介。
獨自将餐桌上剩下的小吃和兩大杯可樂消滅掉,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距離晚自習的選修課隻剩下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他趕忙奔出食堂,跨上自行車就往南教學樓騎,兩地相差五分鐘的車程,按道理來說時間是剛剛好的,可惜今天時運不濟,他剛将自行車停在教學樓的自行車棚裡,就感覺到一股尿意湧上心頭。
羌卷鎖了車後直奔教學樓一樓的廁所,還沒等他走近便被撲面而來的濃郁血腥味嗆了個暈頭轉向。
那味道似瘴氣一般迅速将羌卷包圍起來,酸臭味中帶着苦澀,後勁是一股足以讓人反胃的腥氣。
“yue...yue!”羌卷條件反射地幹嘔了兩聲,狼狽地掩住鼻子連連後退。
這麼大的血腥味已經超出正常人能接受的範圍了,然而這裡每天都有學生來上課怎麼像是隻有他注意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奇心開始在體内蠢蠢欲動起來。
他将散開的襯衫衣領提溜起來掩住口鼻,走到男廁斜對面的女廁門口。
通過牆壁反光隐約看到了一團黑影,模糊的,在晃動,那形狀很像變了形的小便池倒影,也像走廊專用的長條拖把,然而兩者應該是靜止的,現在是晚上不存在陽光投射形成倒影這一說法,所以必然不是了。
廁所裡沒有開燈,他身邊唯一的光源便是走廊上的筒燈,由于此時的角度過于刁鑽,羌卷實在沒法看清楚那東西的具體輪廓。
剛想走近幾步看個清楚,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猛然回頭和身後的人來了個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