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輪子壞了,村子裡沒有派出所,于是他們借用了村子裡廢棄不用的小學。
說是小學其實隻是一間不大的小平房,充其量能放十幾二十張桌子,牆沒有粉刷,灰蒙蒙的紅磚裸露在外面,地闆打得不平,窗子也髒髒的,隻有兩扇,和門在一邊。
學校在村子中央,後面是山,前面是空地,有根挂着褪色紅旗的杆子,周圍沒什麼人家,教室裡能搬的東西都被搬完,警察審訊用的桌子椅子都是臨時借的,一張黑色方桌,三把雕花木椅。
警察坐在桌子後面,唐沅坐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教室裡沒有燈,他們在桌上放了兩隻蠟燭,在唐沅側邊放了一把手電筒,手電筒的光讓唐沅每一個細微變化都很明顯。
唐沅靠着椅背,雙腿微微分開,手規規矩矩放腿上,他表情平靜地看着對面的警察,光暗交錯的臉給人一種異于常人的感覺。
“昨晚十一點你在哪裡?”男警問。
“我應該是在房間睡着了。”唐沅說,“我昨晚睡得很早。”
“有人能證明嗎?”
“沒有。”
“你認識付要美嗎?”
“不認識。”
“确定嗎?”
“确定。”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女警說:“付要美和她的父母今天下午找我們報案,說你昨天十一點左右潛入她家對她施暴。”
“不好意思,我想确認一下,付要美是女性嗎?”唐沅問。
他稀裡糊塗被帶過來,何守都沒能阻止,當然比起他們唐沅更樂意和警察呆在一起,所以他非常配合,沒有多說什麼就坐到了這裡。
“是的。”女警說。
“那就不可能是我。”唐沅微笑道,“我是同性戀,還是陽痿。”
兩個警察一愣,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下|身,所幸他們專業過硬,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咳咳。”男警咳嗽兩聲,有些尴尬地問,“你去醫院看過嗎?”
“沒有,我覺得對我的生活影響不大,所以沒去看過。”唐沅說。
“那你……”
“砰砰砰!”教室的紅鐵門被人用力敲響,兩個警察轉頭,他們的另一個同事在外面喊:“劉姐出事了!有十幾個村民打起來了!他們手上拿着刀和鋤頭,我不敢過去,你們快來!慢了要出人命!”
兩個警察立馬站起身,女警看了眼唐沅,唐沅體貼地說:“我在這裡等你們。”
“你不要出去,我們很快回來。”女警說完和男警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教室門被關上,外面漸漸安靜,唐沅坐在凳子上看着燭火搖曳的蠟燭,半晌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