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斜眼瞥他，唐沅不好意思地說：“和我一起來的都被抓了，我不去他們會死，看來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梁玉張嘴想說什麼，看了他幾秒歎了口氣，把順來的水果刀遞給他：“至少可以防身，你保重。”

“不用了，我下去後說不定會被搜身，還是你留着吧，你也保重。”唐沅揮揮手轉身找下山的路去了。

下山很快，唐沅剛下去就被圍住，然後被帶回張松的别墅，他被關在房間裡，沒一會兒何守來了，他端着溫和的假面坐在唐沅面前：“你看，再怎麼掙紮不也得回到這裡？”

唐沅有些不爽，何守得瑟的樣子好讨厭。

“之後隻要你好好配合我們就會放了他們，等祭祀結束我們會送你們回家。”

“回家？哪個家？”唐沅問。

“當然是你們來的地方。”他微笑道。

【騙子！】45忍不住大喊。

唐沅挑眉，說道：“好啊，我可以配合，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們要我做什麼吧？”

“很簡單，明天的祭祀你就會知道。”何守說到明天滿臉都是憧憬，“這是蛇神大人最盛大的一次祭祀，你應該感到榮幸，不是所有人都能侍奉蛇神大人。”

“蛇神大人？”唐沅笑了一下，“你們的蛇神大人知道你們要做的事嗎？”

“當然，蛇神大人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何守驕傲道，“千百年來都是如此，這一次蛇神大人會更高興吧。”

“或許吧。”唐沅敷衍道。

何守看着他，越看越滿意，他囑咐唐沅好好休息就起身離開了。

晚飯是何守親自送來的，很豐盛，口味清淡，唐沅中午沒吃早就餓了，當下也不客氣，吃得飽飽的。

吃完飯唐沅被人帶到了樓下，樓下有一個溫泉池，裡面撒着花瓣和各種水果，他們在溫泉池四角點上香，讓唐沅泡夠一個小時再上去。

一個小時皮都要皺了，反正沒人看着，唐沅就在邊上坐着發呆，等45告訴他隻有十幾分鐘了再下去。

泡完澡他們拿了一盒香膏，唐沅拒絕了他們的幫忙，自己努力抹完了身體，然後穿上他們送來的衣服。

上衣一件白色寬袖襯衫，上面用銀藍色的線繡了蛇紋，下裝是一條繡着花和蛇的白色長裙，看起來男女皆可，唐沅有些别扭地穿上。

換好後有四個人擡着一張軟墊過來，軟墊是紅色的，同樣繡着蛇紋，何守也換了身衣服，和唐沅身上的有點像，他還梳理了頭發，捧着一個木盒子笑眯眯地走到唐沅面前。

他打開盒子，裡面有兩串銀色的腳鍊，腳鍊中間放着一頂打成花和蛇的銀冠，蛇盤成一圈，花纏繞着蛇。

唐沅戴上腳鍊和銀冠坐到軟墊上，外面天已黑透，何守一直在看時間，他們等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喜滋滋地叫人走。

那四個人擡得很穩，夜晚的村子有些涼快，一路上都點起了燈籠，綁在樹上的紅布條随風飛舞，這陣仗還挺大。

唐沅本就漂亮，穿着這身衣服戴着銀冠，更是讓人分不清男女，守在路上的村民不由自主被吸引，同時一股自豪湧上心頭，看啊，這就是他們送給蛇神的禮物，比其他神的好了千倍萬倍。

還有其他神的信衆也在路邊，他們嫉妒地看着春風得意的何守，幻想着要是唐沅是他們發現的該多好，這樣他們的神就能擁有最好的祭品。

唐沅盤腿坐着，有些無聊，目光不經意間看見了付要美，她已經被家裡人救回來了，此刻眼神不甘又嫉妒。

看見她唐沅就樂了，那晚她來找王燦唐沅沒看清她的臉，所以一開始在地下他沒認出她來。本來付要美要是一直安安靜靜就算了，非得來他跟前找存在感，他越聽越覺得她聲音耳熟，她打電話說的話還可疑，唐沅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付要美被戳穿身份後挨了梁玉一頓揍，現在臉上還有些淤青，唐沅朝她揮了揮手，付要美愣了一下，何守看到瞪向付要美，付要美不甘示弱地回瞪。

走到一半有樂聲響起，音樂歡快又詭異，他們進了山，有花瓣和紅紙撒在空中，皎潔的月亮被樹木遮住，樂聲在山裡回響，久久未歇。

他們上了山又下山，最後來到一處涯邊，文淇他們都醒了，被堵住嘴綁住手腳丢在涯邊，滿眼驚恐，淚水糊了一臉。

蛇神的信衆沿着邊站着，唐沅被擡到了中間，面朝前面的山壁。

山很高，一條巨大的和山等高的蛇像被月光照亮，蛇像的前面有個台子，鋪滿鮮花黃金珠寶，台子下面圍着一圈山珍海味，還有許多綁着紅布條的大小蛇像。

“路上沒什麼意外吧？”何父穿着紅色衣服，款式奇特，肩上有個垂着流蘇的披肩，腰帶做的像蛇鱗，腳上穿着尖頭鞋，鞋尖上有兩個紅色的寶珠，他的頭上戴着紅色的蛇頭冠，臉上畫着蛇鱗紋，覆蓋了半張臉。

“沒有，一切順利。”何守恭敬道。

“嗯。”他滿意點頭，上下打量着唐沅。

唐沅看了眼瞪大眼的文淇等人，大大方方讓他看，何父冷哼一聲，頭上還隐隐作痛，他揮手讓人從唐沅面前鋪了紅毯，捧着一個碗沿盤着金蛇的銀碗半跪着送到唐沅面前：“好好捧住，叫你起來你再起來。”

“哦。”唐沅雙手捧着比臉大的碗，何父閉着眼握着一根蛇頭仗在他身邊跳來跳去，嘴裡念念有詞，聲音太含糊唐沅聽不清，隻隐約聽到一句蛇神天地同壽，萬願皆應。

“铛～”

沉悶的鐘聲響起，閉着眼的何父睜開眼，他站在唐沅身側，喝道：“起！為吾神獻上壽禮！”

唐沅依言起身，何父走在他前面一步，引着他向前，唐沅就跟在他後面，幾秒的路硬是走了一分鐘。

到了台子前何父讓他跪上去，唐沅爬上去跪好，手裡還拿着碗，何父讓他低頭，不準直視神顔，然後在他身後跳來跳去。

樂聲逐漸急促，月亮邊緣泛起了紅，風吹開了所有的雲，月光明晃晃之下，何父目露兇光，蛇頭刺向了唐沅的後背！

“铛！”蛇頭被彈飛，銀白色的巨大蛇尾護住了唐沅，紫金色的眼睛從唐沅身前出現，幽幽望着這群人類。

“蛇、蛇神大人……”何父眼睛睜得極大，他恍惚了一下後激動大喊，“蛇神大人顯靈了！”

“蛇神大人！”

“蛇神大人！”

他們呼喊着蛇神大人，嘩啦啦跪在了地上，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悄悄擡頭，癡迷狂熱地看着折射月光的銀白色鱗片。

唐沅擡起頭，比他人還大的蛇頭懸在他上方，蛇身小心翼翼圈着他，牢牢把他護在身體裡卻沒有碰到他分毫。

真美啊，萬萬沒想到蛇神的真身如此美麗，唐沅感歎着，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冰涼光滑玉石一般的鱗片。

蛇神一僵，眼睛不敢往下看，祂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感受着人類柔軟的指尖。

蛇神沒有動靜，膽大包天的人類整隻手都放了上去，他甚至往後靠在了蛇身上，蛇神柔軟的蛇身都快硬得和石像一樣了。

“聽說我是您今晚的禮物，蛇神大人。”唐沅帶着笑，仰頭看向蛇神的頭，蛇神終于垂下祂的頭，紫金色的豎瞳裡倒影出人類笑意吟吟的臉，沒有祂想象中的恐懼厭惡，他在對祂笑诶。

蛇神着迷地将頭湊過去，祂曾經悄悄蹭過的指尖落到祂的臉上，力道輕柔地摸了摸祂的臉。

蛇神呼吸都快停止了，幾乎沉醉于這溫柔的撫摸中，直到何父的聲音響起：“蛇神大人，今年您要親自處理壽禮嗎？還有那些，也都是您的，您看是要都洗幹淨送過來還是處理掉？”

蛇神：“！”

蛇神猛然清醒，祂兇狠地看着卑微讨好的何父，說什麼話！老實當個啞巴不好嗎？！

“處理？”唐沅側頭看向何父，饒有興緻地問，“怎麼處理？”

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