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籁俱寂之時濃濃的白霧洪水般湧來,吞沒了一座座房子一條條道路。
整座村子安靜得仿佛死城,直到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
張松的屍體被放在他民宿的小院裡,身上草草裹着一床被子,他的老婆,那個黑瘦矮小的女人就跪在一邊,表情麻木。
第一個睡醒的人是住在二樓的女人,她和朋友一起來,朋友住隔壁,她睡得不好,早早醒了,拉開窗簾看見外面是不透光的濃霧心裡有些慌,轉身想去隔壁找朋友,沒想到一開門就見死不瞑目的張松躺在下面,當即大叫一聲,将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張松老婆不會說話,别人問她什麼也沒反應,沒辦法,大家隻能去食堂坐着想辦法。
這裡本來住着十個人,唐沅去了隔壁就剩下九個,文淇四人坐在一起,小情侶坐他們旁邊,剩下三個是一起來的坐他們對面。
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最先發現張松屍體的女孩,被女性朋友摟着安撫,同行的男人時不時抽紙給她擦眼淚。
“還是沒信号。”杜嘉星試了好幾次拔出電話卡再插進去,信号格一直是灰的。
“外面都是霧,我們可能走不了了。”莫蘇羽看着窗外,皺着眉說。
“怎麼辦啊?”寸頭男害怕地說,“我們也會死嗎?”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我們才不會死。”情侶裡的女人說,“我們肯定能活着回去。”她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一點底也沒有,說這話像是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
“對對對,我們肯定能回去。”寸頭男連忙應和,臉上扯起幹巴巴的笑,“嗐我這張嘴,一緊張就容易亂說話。”
“小淇,你怎麼了?”杜嘉星無聲歎了口氣,回頭看見文淇臉色慘白額頭冒冷汗,關心地問道。
文淇張開嘴想說話,突然感覺一陣反胃,她猛地起身跑到門邊彎腰吐了起來。
明明昨天沒吃什麼東西,但她吐的又多又久,杜嘉星和莫蘇羽跟着過來,文淇吐了半分鐘扶着門虛脫地坐下,杜嘉星拿紙給她擦嘴,她眼神渙散瞳孔無神,直直盯着她吐出來的東西。
“啊!”早上尖叫的女孩又一次叫起來,她身邊的男人接連說了幾句我草,忍不住跳起來離得遠遠的,寸頭男捂着嘴皺着眉一臉痛苦,小情侶也不敢再多看。
“唔。”杜嘉星連忙轉開視線,怕自己也吐出來,隻有莫蘇羽表情平靜地看着那堆嘔吐物。
白色的液體裡無數的紅色線蟲在蠕動,杜嘉星給文淇擦嘴從她嘴裡還扯出一條,他惡心地丢開紙:“草,這是什麼東西?!”說完他掰開文淇的嘴,想看裡面還有沒有。
“沒有氣味。”莫蘇羽蹲下身仔細觀察,甚至拿出手機拍照,“可能是某種寄生蟲,得去找醫生。”
“可……”杜嘉星着急得都快哭了,但一想到離得最近的醫生是什麼狂熱信徒就不敢去找,而且找了人家也不一定願意給文淇看病。
“實在不行隻能試試從霧裡走,看能不能到外面求助。”莫蘇羽起身四處張望,“我跟你一起走,你背着小淇,我拿點喝的吃的。”
“行。”杜嘉星抱起軟綿綿的文淇,寸頭男連忙過來幫忙,小情侶也跟着找東西,最後他們也決定跟他們一起出去試試。
朋友三人組不太想冒險,寸頭男被莫蘇羽留下來,他們不一定能出去,她需要他去通知其他人,告訴他們這件事,最重要的是要去找唐沅,目前來看他們的生路就是唐沅。
寸頭男猶豫之下點頭答應,和他們一起出門,他們向左他向右,兩方人影很快消失在霧裡。
别墅離得不遠,輪廓大緻看得見,寸頭男直接跑過去,到了跟前才發現下面站着年輕力壯的村民,看着很不好惹。
他停住腳步,沖上面大喊:“唐沅!唐沅!出事了!”
那幾個村民皺起眉想趕他走,但唐沅很快出現在陽台上,他穿着自己平時的衣服,低頭說:“讓他上來。”
寸頭男很快到了唐沅門前,進去後看見不同于自己房間的豪華裝修忍不住哦豁了一聲,唐沅帶他坐下,問:“怎麼了?”
寸頭男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說:“文淇好像吃了寄生蟲,吐了一地,老杜和蘇羽帶她從霧裡走去找醫生,哦還有,我們那個民宿老闆死了!就放在院子裡,可吓人了!”
“寄生蟲?”唐沅疑惑,寸頭男拿出手機給他看,“蘇羽讓我給你們也看看,小心别沾到。”
唐沅看見他手機裡的照片,紅色的線蟲讓人忍不住皺眉,寸頭男收回手機,眼巴巴問他:“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不知道。”唐沅說。
“啊不是,你怎麼能不知道呢?”寸頭男失望地說,“我可是覺得你有辦法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