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話太吃力了，短短一句都像耗費了所有力氣，他氣喘籲籲靠在何守懷裡，眼神固執地看着唐沅，病态瘋魔。

唐沅沒有呆太久，他到門口透風，看見了何守的母親。

她站在遠處靜靜看着唐沅，何守一出現她就轉身離開了。

何守沒有注意到她，他對唐沅道歉，想為自己的父親說些話，在這一刻唐沅覺得有些荒誕。

他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村子的人如此信仰這些神，是祂們能帶來好處嗎？可他沒有見到，這個村子和其他的村子并沒有太大分别。

何守又在誇贊蛇神，他竟然覺得蛇神大度，沒有直接要了父親的命，可明明這個樣子更加生不如死。

唐沅忍不住問：“你不會怨恨蛇神嗎？不會覺得祂對你們太冷漠嗎？”

何守臉色大變，他眼神怪異地看着唐沅，如若不是蛇神的寵愛，唐沅毫不懷疑他會殺掉自己。

“蛇神大人做什麼都有祂自己的道理，我們的一切都是蛇神大人的，隻要大人需要，就算是我們的命我們也會奉上。”

何守是認真的，其他村民也是這麼想的，唐沅無法理解，并且覺得很可怕，他想還是快點收錄蛇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回去之後唐沅就開始研究怎麼快速收錄蛇身，這幾天蛇神總是粘在身邊，他都沒有打開過收錄的書。

再次打開書，蛇神的頁面出現了變化，人身蛇尾的淺淡輪廓出現在中間，旁邊的字也變了。

【欲望中誕生的神有了欲望，祂的理智被侵蝕，力量在失控，身體在腐爛，祂無法治愈自己。

小心，祂在看着你。】

滾燙熾熱的視線落在身上，唐沅心裡一驚，他猛地回頭，蛇神的臉近在咫尺，他下意識合上書，轉過身對着祂。

“您回來了怎麼不叫我？”唐沅手壓着書，笑着對蛇神說。

“不想打擾你。”祂的視線落到了書上，祂記得唐沅剛到那天也在看這個書。

“您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唐沅轉移着祂的注意力，“您的頭發有些亂，我替您梳一梳吧。”

蛇神頓時摸着頭發，緊張地問：“很醜嗎？”

“沒有，隻是有點亂，一點都不醜。”唐沅把他的頭發撩到耳後，溫柔地說，“蛇神大人怎麼樣都漂亮。”

蛇神害羞地低下頭，唐沅指着梳妝台說：“您在那兒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下東西就過來。”

蛇神乖乖點頭，遊到梳妝台前坐下，期待并緊張地等待着。

唐沅快速收起書來到祂面前，拿起梳子替祂梳頭發，蛇神的發質很好，沒有打結，水流般順滑。

發絲被帶起，發黑開裂的傷口映入眼簾，唐沅動作一頓，沉浸在幸福情緒裡的蛇神迅速反應過來，祂扭過身子捂住傷口，頭發從唐沅手上流過，祂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擡眼看着他。

“您受傷了？”唐沅問。

“不是很嚴重，很快就能好。”祂連忙說。

唐沅沉默了，他想到那段變化後的文字，吞噬理智，力量失控，身體腐爛無法治愈……這些都是蛇神在經曆的事吧？

最後祂會變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