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業式和入學式都結束了,校園裡的人都多了起來。
雨宮時司去排球部的部室裡換隊服的時候,猶覺得有些不自在。
不管怎麼想,他都覺得這是詐騙沒跑了。可及川徹很想讓他去排球部那邊待一會兒的樣子,他心軟,實在很難斬釘截鐵地說不去。
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說是被趕鴨子上架了。
換好了衣服,他忍不住低聲歎氣,暗暗自警這一定是“最後一次”的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禁止及川徹再撒嬌。
他已經認識到自己就是自制力很差的人,自己這邊是很難防範的,要想解決問題,還是應該從源頭下手。
想到了後續解決辦法,雨宮時司總算覺得好受了些。他拉開門出去,看向等在門口的人,“走吧。”
及川徹抱着胳膊倚在門框上,聽見開門的聲音,一回頭,便看見穿着一号隊服的雨宮時司。
他眼睛一亮,滿臉毫不掩飾的歡喜,“果然很好看!”
雨宮時司先沒說話,淡粉的唇瓣輕輕抿成一線。他捋了捋隊服的下擺,又摸過衣袖的長度,“其實有點長了……”
及川徹害怕雨宮時司想起來自己說的“六公分”的事情,忙不疊拉上部室的門,雙手抵着雨宮時司的肩膀,将人往社團迎新的主幹道推去,“怎麼會呢,你去問iwa醬,真的很合适!”
說着,及川徹的視線輕輕從少年的肩頸掃了過去。
雨宮時司生得白,這是及川徹從小就知道的事情。因為他和岩泉一在露天場地打排球的時候,就算雨宮時司出現,旁邊也會跟着給他撐傘的保镖。
小時候的及川徹很讨厭那些撐着傘的黑西裝,總覺得是那些家夥讓雨宮時司不能暢快地跟着他們一起玩。
但後來他才知道,那是雨宮時司自己要求的。
雨宮時司不懶,隻是很不喜歡流汗,無論劇烈運動還是暴曬,都是雨宮時司會極力避免的。
但其實不管是夏天撐傘,還是拒絕劇烈運動,以前的及川徹都不太理解。在他看來,汗水隻要洗掉就好了,而運動,則是能讓人放松、讓人心情愉悅的。
不過現在,及川徹完全能夠理解雨宮時司了。
因為無論是落在他眼裡的白皙細膩的皮膚,還是被他牽着的沒有因為運動而生出厚繭的手,都足以讓他心情愉悅。
如若要再具體一點,比如雨宮時司的皮膚也曬黑了,或者雙手因為某項競技體育的訓練而生出繭子來,這之後自己還會不會心情愉悅,及川徹暫時還想不明白。
他也懶得細想。
反正現在的雨宮時司就很好,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他看着也很高興。
主幹道兩邊種滿了櫻花樹,起風之後,不少學生都發出了驚豔的輕呼。
及川徹擡頭看了看天,此時的櫻花雨落在他眼裡,沒有任何的浪漫色彩。
“起風的時候,還是好冷。”
還沒有走到排球社的攤位,他脫了外套,“阿司,不要生病了。”
雨宮時司在原地站定了,及川徹抖開的外套像是鬥篷一樣輕輕落在他肩上。他順勢想要将胳膊往衣袖裡伸,可及川徹卻突然一挑眉,“你裡面還穿了什麼?”
雨宮時司沒有反應過來,“嗯?”
“你裡面還穿了衣服啊。”剛剛還心情愉悅,但這會兒,及川徹有點不高興了。
因為雨宮時司胳膊擡起來的時候,另一邊領口就順勢往下滑了點,他清楚看見底下還有一層白色的。
“你穿我的衣服也會不自在嗎?你的潔癖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總算是反應過來及川徹在說什麼,雨宮時司無奈地搖搖頭,耐心解釋道:“是因為冷。”
及川徹不幫忙了,他自己穿好衣服,低頭拉上拉鍊,還徑直拉到了頂。衣服内側殘留的體溫讓他耳根溫度上升,隻得别開臉,看向了排球社攤位所在的方向,“走吧,小岩在等我們。”
及川徹不說話,大概是沒被安撫好,氣得臉頰鼓鼓的,很幽怨地直勾勾盯着雨宮時司瞧。
雨宮時司:……
他伸出手去,“到底走不走?”
面前攤開的手很是漂亮,五指纖細白皙,指尖透着點溫潤的粉。及川徹默不作聲,隻是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
不用看,他知道自己的手是什麼模樣。
因為常年打排球,指關節已經變得粗大,而大魚際、小魚際以及掌指關節附近則都是厚厚的繭。
他垮了臉,“那你拉我也會不自在。”
“少說胡話了。”時間有些緊了,雨宮時司索性走近一步,拉着及川徹掉頭往招新攤位的方向走去,“真的是因為冷,你感覺不到我手指冰涼嗎?”
及川徹:“……好像是的。”
雨宮時司:“所以不要那麼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