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頭一次跟一幫搞運動的男生一起聚餐,但這天晚上,雨宮時司還是被衆人的食量狠狠震驚了一把。
他坐在角落裡,同桌的又都是熟人,這種環境很是安全,讓他可以放心大膽地關注别的桌撤盤子的速度。
“我感覺他們都沒有咀嚼的動作。”
“唔、咀嚼難道是什麼明顯的動作?”
聞言,雨宮時司短暫地将視線收回來,轉向了旁邊說話的及川徹。可看見兩頰被烤肉塞得鼓鼓囊囊的及川徹的時候,他陷入了又一輪的震驚之中。
及川徹滿臉茫然,不明白雨宮時司為什麼突然沉默不理他了。他睜着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盯着人,咀嚼的同時還一臉無辜又純潔的表情,“怎麼了?”
雨宮時司說不出話來,隻是看着兩頰塞滿了的及川徹,忍耐失敗之後,毫不猶豫就伸出手去,張開虎口掐住了及川徹的臉。
“松、松開!”及川徹着急,但一手拿着筷子,另一手端着茶杯剛要送到嘴邊來,以至于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掙脫雨宮時司作惡的手。
兩邊臉頰被掐住了,他嘴裡的東西咽不下去,隻能無助地沖着雨宮時司叫嚷,“你再這樣,我要噴出來了!”
“哇……”雨宮時司驚歎于人體構造的神奇,“都這樣了,還是口齒很清晰。”
“那是當然!”及川徹驕傲地挺了挺胸膛,但很快,岌岌可危的口腔讓他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這樣的時候。
他趕忙放下筷子和茶杯,拉着雨宮時司的手,“快點松開了。”
嘴上說的要讓雨宮時司松開,及川徹也确實是抓住了那隻作惡的手,可實際上他沒用什麼力道。
比起自己向雨宮時司的壓迫發起抗争,他本人像是更期待雨宮時司能夠良心發現,自行松開他。
雨宮時司抿唇,再度捏了捏及川徹的臉,松開手的時候,眼裡滿是笑意。
“我有時候會忘記你也是大胃王的事情。”
“我在長身體,每天還有那麼重的訓練,吃得多一點很正常。”及川徹哼哼兩聲,總算是有機會喝口茶了,“但是你不要用那種看見Dream吃得很多很欣慰的語氣說話。”
雨宮時司一手撐着腦袋,“但我确實很欣慰啊,胃口好是好事情嘛。”
“哇,你也知道胃口好是好事情。”及川徹假意捧場,下一秒,又沖着雨宮時司面前空空如也的碟子指指點點,“你這樣就不是好事情,不僅對身體不好,還對辛苦的店員很不尊重。”
雨宮時司沒什麼胃口,但好在他很會根據及川徹的心理為自己找理由,“下周末有拍攝,我要注意一點。”
“廣告方讓你做管理?太可惡了!”及川徹忿忿,“下次不接這種工作了,你還在長身體!”
雨宮時司想笑,好不容易壓住了試圖上揚的嘴角,隻是點頭,“有道理。”
被雨宮時司認可了,及川徹心滿意足,“知道我說得對就好,所以下次也要聽我的話。”
雨宮時司眼睛一眯,“比如呢?”
及川徹清了清嗓子,“比如拍攝的時候讓我也過去,我要跟他們好好……”
剩下的話在雨宮時司的注視下被咽了回去,及川徹遠目,心虛的同時又有些不服氣,“本來就是他們的要求太過分了,我說句話怎麼了?你總用這種很可惡的眼神看我。”
面對真情實感的及川徹,雨宮時司也不好意思坦白說廣告方是被自己陷害了,隻得轉移話題,“什麼叫‘可惡的眼神’啊?”
及川徹撇撇嘴,“一副我再不閉嘴,就要厭煩然後不理我的樣子。”
雨宮時司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樣嗎?”
“有啊!經常!”及川徹抓緊機會訴苦,“你不知道嗎,你不笑的時候很可怕的!”
“但我大多數時候都在笑啊。”
“所以才顯得不笑的時候很可怕啊!”
雨宮時司不相信這種話,他更傾向于及川徹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心理作用。為了驗證及川徹的話正确與否,他想要詢問岩泉一的意見。
可一轉頭,就看見岩泉一正用很糟糕的眼神盯着他倆瞧。
這時候,雨宮時司總算是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了,于是盡量小心翼翼地、稍稍往角落裡縮了一點。
在試圖逃避岩泉一的眼神責難的那半分鐘裡,他終于注意到他們這一桌的部員好像比别的桌的部員要更為沉默内斂,和平日裡在體育館裡的模樣完全不同。
“喂,我說……”
就在雨宮時司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岩泉一終于開口了。他慢條斯理地用夾子翻動着烤盤上的牛肉,用一種極為淡定又非常強勢的語調為同桌的部員們争取權益。
“知不知道聚餐的時候你們這樣很倒胃口?”
雨宮時司尴尬,又很想掙紮一下,“倒胃口什麼的,也太嚴重了……”
“在大家聚餐的時候用那種……”為了照顧雨宮時司的顔面,岩泉一強行将“膩歪”這個詞咽了回去。他睨了試圖反抗的及川徹一眼,很快又看向雨宮時司,“總之就是很不利于我們消化。”
畢竟坐在同一桌,近距離觀看部長和經理用那種糟糕語氣說話,真的很難讓人不在意!可美食當前,分心思去聽兩人講些沒營養的話,真的是很影響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