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忘了提醒那些家夥是私人器材,要小心對待了。”
回教室的路上,及川徹猛然想起這一茬。
作為私人器材的持有人,雨宮時司倒是覺得無所謂。他一邊走路一邊編輯消息感謝考慮周全的櫻木先生,等到确認消息發送成功,擡頭看向了及川徹,“又不用手持,沒關系的。”
及川徹擺起譜來,“一看阿司就不知道,男高中生可冒失了!”
”雨宮時司笑出了聲,“所以你是?”
“我?”及川徹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自己,滿臉不可思議,“什麼意思?你把及川大人跟普通的男高中生當做同一種生物嗎?”
雨宮時司搖頭,“還有更幼稚一些的。”
及川徹假意受傷,連連感歎了幾遍可惡。
兩個人并肩走在櫻花盛放的主幹道上,那是條起點終點都十分明晰的路,走在上面的時候,及川徹心裡有種很是莫名的沖動。
就像人生規劃無比清晰的同時,同程的伴侶也絕不會退場。
他偏頭看着雨宮時司的側臉,因為愈發靠近教學樓那邊了,午休期間練習的樂團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不巧,兩人進教學樓之前,演奏剛剛進行到首席獨奏的部分。
小提琴聲清澈而悠揚,及川徹聽着,很想再問問雨宮時司關于拉琴的事情。他發現關于這件事,自己實在是無法從雨宮時司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分辨出清楚的情緒。
但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如果雨宮時司真的不在乎,不會像現在這樣刻意忽視的。
回到了教室裡,及川徹坐在位置上胡亂地寫寫畫畫。
他後仰靠着椅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視線沒有聚焦在書本上,手裡的簽字筆更是亂畫一通,于是雨宮時司順勢打開随身攜帶的相機,将鏡頭對準了及川徹。
好吧,其實他隻是偷偷地,對準了及川徹。
他屏息凝神,認真構圖,試圖将窗角那隻信樂燒的花瓶和及川徹一起納入鏡頭裡。
這樣月白的窗簾,透過樹影漏進教室裡的斑駁陽光,還有因為翩飛的窗簾而有了蹤迹的午後的風,都會了留在照片裡。
雨宮時司喜歡這樣的照片,仿佛隻是看見存留的照片,拍攝時鼻間的香氣和皮膚所感知的微風以及溫度都能重新複現。
唯一的問題是,拍攝的時候不能讓及川徹抓包。
因為及川徹真的是個幼稚鬼,如果被發現這是在拍他,一定會得意洋洋,一副“不愧是及川大人”的樣子。
還隻是想象而已,雨宮時司覺得腦海裡的及川徹已經非常欠揍了,這讓他愈發小心,不想讓及川徹發現自己在拍照的事情。
可一直放空思緒的人,在他按下快門的前一秒,突然就擡起頭來,笑容燦爛,對準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那一瞬間,雨宮時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飛快放下相機,“你幹嘛!”
“欸?”及川徹偏頭,假意不解,“阿司不是在拍我嗎?”
雨宮時司毫不懷疑,前面那段“放空”,及川徹隻是在演戲而已。他咬牙切齒,被戲多的及川徹惹惱了,但又不得不嘴硬,“沒有,我在拍花瓶。”
“這樣嗎。”及川徹身體前傾,一肘支在桌面上撐着腦袋,而後沖雨宮時司伸出手去,“那讓我看看花瓶。”
雨宮時司不想交出相機,但不交出去,及川徹就一副“果然是那樣啊”的欠揍樣子。他咬牙,一把将相機拍進及川徹手裡,及川徹打開相機一看,仍舊一副“果然是那樣啊”的樣子。
他劃拉了兩張照片,擡頭看向了已經會無地自容的雨宮時司,“這是什麼意思?及川大人是花瓶嗎?”
他哼聲,揚起下巴,為自己抱不平,“分明就是實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