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鐵蘭喜歡示弱,但是身子也确實不好,再加上她容貌過人,一般沒什麼事,她都是在家裡待着,看看書畫個畫彈個琴,放放風筝,種個花,打個牌……
也是有滋有味
宋錦回來的時候牛鐵蘭正在和小眉小耳打葉子牌,聽到熟悉的興奮聲音,她一個手抖把好牌打了出去,忍不住撫額低吟
“哎喲,我頭疼,先回房了,小眉和金金說一聲晚飯我今天就不吃了”
小眉抿嘴笑:“夫人說的晚了點”
那邊,宋錦已經熟門熟路地摸了過來,從門處探出腦袋,巴掌大的臉蛋上白牙咧咧,鳳眸彎彎,她沖着牛鐵蘭嘿嘿一笑,神色得意
“啊娘,我買到上好的牛骨,拿來炖棗子當歸再合适不過了”
牛鐵蘭聽着就反胃,小發脾氣把牌甩地上:“湯湯湯頓頓都是湯,你幹脆把我也炖了算了”
宋錦跑了過來,摟着牛鐵蘭,和她擠在一個椅子上:“娘你要聽話,身體要緊”
牛鐵蘭:“身體要緊就更不能頓頓喝湯了,我又不是水做的”
宋錦摟着自家阿娘,習慣性地蹭了蹭
牛鐵蘭身子看似纖細,但實則該有的都有,皮膚更是宛如凝脂光滑,整個人又軟又柔,說是水做的沒一點毛病
眼看着母女倆各執已見,一會兒又要生悶氣了,一旁的小眉抿嘴一笑,提議道:“這牛骨得炖一也才把骨髓炖出來,不如晚上先拿點酸菜臘茄①炒牛肉,就着鹿肉湯将就一頓,明個再炖牛骨”
牛鐵蘭立馬響應:“誰煮飯誰說話,聽小眉的”
宋錦見她這般抗拒,就跟看不懂事孩子似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勉勉強強點頭:“行吧”
牛鐵蘭松了口氣
她這閨女,平日跟個皮猴子似的,總得讓她罵上兩句才聽話,但是一旦涉及到她的身體,兩人角色便對調了起來
牛鐵蘭也怕她改變注意,趕緊轉移話題:“東西都給齊盛了嗎?他怎麼說的”
宋錦撇嘴:“能怎麼說啊,人可有自信了,還打算用那掉毛的破筆去參考,才不需要娘親你擔心”
牛鐵蘭笑:“小盛自小懂事上進,确實不需要我擔心,不像你”
宋錦不服:“我怎麼了”
牛鐵蘭呵呵一笑:“回來去梅花家了吧?”
宋錦立馬不說話了,腦袋靠在娘親肩膀上,撇了撇嘴,嘀咕:“我又沒怎麼她,她們嘴臭還不讓人說啊,娘你也是慣着她們”
牛鐵蘭戳戳她的腦袋:“你啊,和她們計較什麼”
林溪鎮是個普通的富裕小鎮,本地林家沒有那些富豪鄉紳的調,林鎮長也少有耍官威的時候。鎮上雖然偶有小矛小盾,也有些不那麼好相處的人,但是大體上還是平靜和睦
她們母女倆在林溪鎮生活十來年,後面應該也會繼續生活下去,有的地方該進就進,有點地方能忍也要忍一點
家裡有一個霸道不講理的就夠的,總要給人說話的餘地
雖然聽起來彎彎繞繞的,但是人這一輩子也就是這樣,沒有潑天的權利,就隻有小心鑽營
不過那是牛鐵蘭這當娘的事,對于宋錦,她從來就隻有一個要求
“娘别的什麼都不要你做,你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牛鐵蘭雖然經常罵宋錦小混球,對她到處亂竄的惡霸行為表示嫌棄,但也從來不會讓她按着世俗對姑娘家的要求來
女人家活一世已經不易,當娘的隻想讓她快樂開心,與此同時,也要注意安全
牛鐵蘭握着宋錦的手
宋錦比起姑娘家高大不少,手長腳長,整體骨架要硬實不少,但摸起來沒二兩正經肉,全是硬邦邦的肌肉,配着她過于明豔的臉,她站在那兒渾身上下就寫着不好惹三個字
而她的手,手背上全是細小傷痕,即便用了祛痕膏不會留疤,但是舊痕一去新痕便起,手心更是牛皮一般鋪着一層,便是刀刃也輕易劃不進去
這些便是她多年練武上山的代價
牛鐵蘭摸着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還是放心,這世道,女兒家強壯可比柔弱安全多了,不過強壯過了頭,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輕聲細語地囑托:“這段時間縣裡不太安定,你少往山裡外面跑,等安定下來了,娘就不管你怎麼跑”
宋錦原本是靠着她的,聽到這話一下子直起身子,震驚地瞅着自家柔柔弱弱又年輕貌美的老娘
最近山裡不安定,她這天天往山裡跑的人自然知道,她老娘
不對勁啊
宋錦眨眨眼,驚道:“好啊,我說今天怎麼這麼爽快讓我進城呢,感情在這兒等我呢”
牛鐵蘭瞪她:“死丫頭,說的好像我不讓你出門你就不出來一樣”
宋錦又靠了回去,嘿嘿一笑:“您說,您繼續說,我聽着就是”
牛鐵蘭看她這不着調的樣就煩,伸手擰住她的耳朵,暴躁開口:“聽了還要做到”
宋錦叫疼:“行行行,知道知道”
牛鐵蘭:“不僅知道還要做到”
宋錦:“好好好,你是娘你說什麼是什麼”
……
面對親娘發威,宋錦那叫一個聽話,牛鐵蘭說什麼就是什麼,一直等到夜色漸深,作息規律的她睡得沉沉
‘乖巧聽話早早休息’的宋錦一個翻身,帶上裝備,輕手輕腳推開房門,朝着山上飛奔而去
牛鐵蘭不說還好,她一說,宋錦怎麼也得去看個究竟
那山裡那群人裡,怎麼感覺,還藏了什麼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