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黎沒再多言,似乎是眯着眼睡着了,翡琅看了眼對方,自行打開了導航,将車裡的冷氣開小了些。
“還真是把我當司機了。”
……
“醒醒。”翡琅搖了搖副駕駛人的肩膀,見對方還沒反應,直接上手捏了把胡黎的臉。
男生的皮膚也會那麼細膩麼?而且手感還很軟乎。
翡琅幹脆再掐了一把,直到把胡黎弄醒。
“我怎麼感覺臉疼疼的…”青年嘟囔着用手揉揉臉。
“快起來,你到家了。”翡琅提醒道,神情真就如同公事公辦的司機一般,不過嘴角的一抹笑出賣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噢噢…”胡黎艱難地伸了個懶腰,嘴上自動感謝着打開車門:“謝謝你送我回家,那我先走…”
随即接下來的一幕讓翡琅猛得朝對方方向一探身,卻沒拉住:這酒鬼打開車門直接失去重心朝外撲地上了。
“嗚嗚嗚……膝蓋好痛…”青年半醉半哭地抱緊人的脖子,男人則是無語地嘲道:“對,以後再繼續這樣喝,路都走不明白了。”
“你還說風涼話呢,誰讓你家車那麼高,摔得疼死了。”胡黎此時倒是邏輯很清晰。
“你怎麼不說自己腿短?”“好了别哭了,快按電梯。”翡琅背着人進了電梯,說着把人再往上提了些。
青年嗚嗚着按了自家樓層。
“家裡有藥嗎?”翡琅想着要不要去趟附近藥店,看樣子人的膝蓋應該是破皮了,西褲都擦破了些。
青年撇着嘴,皺起眉,委屈的神情卻有幾分可愛,輕輕地埋在人耳邊好像蹭了蹭,讓翡琅一激靈:“好疼…家裡、應該有藥…”
“…行了,快到了。”翡琅縮了縮脖子,側頭來與人說話時,神情有幾分煩躁:“能不能别亂動。”
“嗚嗚…”
……
翡琅一路背着人進家門,再是把青年背到沙發先放下。
在人家裡的醫療箱裡面找到了兩支擦傷的藥膏。
“褲子脫了。”
“幹什麼?”胡黎臉上還挂着淚,眼尾紅紅的,似乎因為對方的話有幾分猶豫。
“上藥。”翡琅的臉都黑了:“你在想什麼呢?”
“噢…”醉鬼乖乖解腰帶。
……“你再等一下,這個有點難解…”
結果笨手笨腳的還是翡琅最後幫他脫了。
膝蓋已經破皮出血了,好在隻是一些。
“我要上藥,忍一下。”
胡黎撇嘴,任由翡琅蹲在沙發前,托起他的小腿。
青年似乎臉頰微微泛起了羞澀的紅,悄悄把西裝衣角往下拉了些。
“嘶…”胡黎眼角都疼出淚花了,他好像是怕疼體質,對疼痛還挺敏感的。
“疼死你算了。”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胡黎慫慫地譴責道。
翡琅不語,繼續給人塗藥,不過手上的動作明顯更小心了些。
男人微皺着眉,每在傷口塗上些藥時,都分出些視線,觀察青年的反應。
突然發現,人的手掌也紅了。
“麻煩精,下次小心點。”翡琅拉過對方的手腕,拿沾了藥棉簽輕輕地掃過人擦傷的掌心。
胡黎撇着嘴,還帶着醉意:“怎麼亂給我起綽号呢…”
“你不麻煩麼?”
“那你還樂意自找麻煩呢?”胡黎哼了一聲,卻一直看着翡琅,語氣輕了些:“不是你随叫随到的麼…”
翡琅似乎陷入了沉默,半天沒有反應,好久才擠出了一句話。
“我隻是,擔心朋友而已。”
這句話不知為何讓胡黎心口像是被小鈎子劃了一下,說不上難受還是開心,這種複雜又矛盾的感覺。
“那、那還挺暖心的…”青年悄悄移開了視線,此時的情緒卻莫名有一點點失落感。
喝醉的他卻不知道這樣的心情作何解釋,不過馬上又恢複了開心。
“不過還好有你,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就當是還你人情啦!”胡黎忽的皺眉:“不過我之前就欠過你一個人情…”
“不需要。”翡琅幫人抹完藥,把醫藥箱合上放人茶幾上:“沒什麼事趕緊休息吧,醉成這樣了還那麼話多。”
“那你背我回房間。”醉了的胡黎最後厚臉皮要求道。
“最好再陪我一會…”
“……等你酒醒了我再揍你一頓。”
……
看着已經睡着的人,翡琅似乎松了口氣。
照顧酒鬼太辛苦了。
這樣想着,翡琅報複一般地再在人安靜的睡顔上捏了一把。
睡着的時候倒像是天使。
想到人睡前和他最後說的一句話。
“其實高中畢業沒去,好可惜…”“今天畢業…看到你,真的好開心…”
翡琅拿出手機打開,看了眼時間也很晚了,幫人最後把被角掖了掖。
“沒見過比你還讓人讨厭的。”
走時輕輕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