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懸來過之後,姬槐的門禁便被解了,沒再有人日日拿鎖鎖着他的門限制他的出行。于是聶無祭和他那個随侍也再沒來過。
但是姬槐并不想在和之前一樣行走于格院下面的地界。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個感覺他在第二日早晨時終于能說出來了。
姬槐沒按照之前的樣子每天三個點下格院去刀懸那裡吃飯,他甯願餓死也不想出去。
然後這天那點剛過他屋子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毫不用懷疑,來的人就是刀懸。他把他拽了下去。
說是拽,其實是抓着他的手正常走,還将就了他的行動自己步子小了點。
隻是架勢完全沒有的半分給他拒絕的地步。
姬槐到底還是出來了格院。他也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待在那個破院子裡。
他下來之時,這一方周圍照樣哪哪都有人。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那樣的狠厲,一雙雙狼一樣的眼睛盯着他,像是下一刻就想沖上來把他活剝了一般。
和之前那一個個的探究眼神截然不同。
像是所有裡的異類。
刀懸好像沒看見,隻是徑直帶着他走進了那方屋子。
有些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屋子裡并不是隻有他們倆人,來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聶無祭。
看着刀懸身後牽來的人,還笑着和他招手。
姬槐隻當沒看見。
以前倆人都是坐對方對面的,這次吃飯,姬槐特意落座于那一方遠離他們倆的位子。然後刀懸面不改色起身坐到了他邊上。
飯後,那聶無祭也沒走,跟着刀懸到了隔壁書房的書案那。
他不走,刀懸也不讓姬槐走。既然是繼續再此處理事務,那姬槐也不急着走,能說多少他就聽多少。
總歸會有有用的。
倒是一向不把姬槐當成外人的聶無祭忽然神色難以模辯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他在和刀懸說話之前。
看着刀懸仍然無意,聶無祭撇撇嘴便沒再多想。
姬槐這次連裝樣子都不裝了,歪歪扭扭坐在邊上的椅子上直勾勾盯着他們這邊在談什麼事。
他們講的事,姬槐這次能從頭到腳的聽懂,因為倆人是真沒把他當外人,和之前其餘人找刀懸彙報事務不同,前因後果都講的分明。
隻是有一點,那些人被俘,和騎射圍獵有什麼關系?
他們的話中,被俘的人和這騎射圍獵還真就有關系。
窮極山是一坐挺大的山,從下到上一整座山都是他們的,除此之外不會有别人來。而這騎射圍獵,每年都要辦上個倆次。一次春季一次秋季。
匪之一脈善刀術慣騎射。
所以這騎射圍獵就和之前姬槐在東安或西境參加的皇家騎射圍獵大不一樣了。他們那是讨個趣味找個由頭君臣共一遊程。而窮極山的騎射圍獵,全要見真章。
騎射圍獵設在山腳之上一方地,沒徹底下山,但是距離下山也不遠。
姬槐本來不想去的,聽他們的意思是騎射圍獵那一日山中絕數人都去,那麼屆時這大大小小的院子裡還能有多少人?并且刀懸也肯定會去。
他想,萬一就能找到一個能逃出去的機會的話。
但是偏偏這地點設在山腳那,窮極山山勢高又突,山腳那一塊平也平不完整幾方地。在往下一點點,就徹底出了窮極山地界。
也算是個機會。
就是刀懸要帶他去肯定會時時刻刻把他帶在身旁,看着他。
倆者之下,他莫名就覺得隻要刀懸那人不在,他的成功可行度會大大漲上很多。于是,在那倆人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時他毫不猶豫就給了話。
“他去不去。”說着聶無祭的視線就對上這邊大大方方盯着他們聊這件事的姬槐。這話問的不是姬槐自然問的刀懸。
刀懸連頭都沒擡,就很肯定開口,“去。”
姬槐也一同接了話,“我才不去。”
聶無祭聽的樂呵呵的,姬槐說不去他和沒聽到一樣看了他一眼視線就再次到了身旁的刀懸身上去,“好,改定下的我都記下了,我就先出去了。”
刀懸無言,但意味明顯。
姬槐氣究究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沖到他面前一掌拍在書案前,“我說我不去!”
刀懸仍舊沒擡頭,但他有一句他便接一句,“不行。”
“你們騎射圍獵,我去幹什麼,我會被暗殺的!”他特意将這個扯出來是想告訴他,他容不進他們任何一個人。也沒誰能容得他。
刀懸仍舊語氣淡淡,但話語堅決,“我在,不會。”
“死混蛋。”他罵完就走。難得的,刀懸沒攔着他沖出這方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