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姬槐跟着他一路被何啟護送着離開這條街,轉角處,他恍然聽到了人群中有人喊,“易主了!”
易主?哪裡易主?易主何位?
除此之外他再無聽到旁的。
二人一路被帶到府中,一路上都是由那何啟親自帶着人護送過來的。何啟帶了不少人,前後左右都分布了。
姬槐轉頭一眼一瞥,毫無任何可行之路。
他不自覺便往身側前方的人身靠了靠。
有些沒懂,但他老覺得這趟過去不會有什麼好事等着他們倆。偏偏刀懸此次帶他下山除此外一人都沒帶。甚至連以前随身攜帶的彎刀都沒佩戴。
赤手雙拳。
若真有危險,這一方地的人刀懸如何可能一人解決的了?
姬槐在心中盤算着,刀懸原本扯着他指尖的手往上移了移,覆住他手的手掌收了收力,握的更加緊了。
就好似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讓他放寬心一些。
隻是,姬槐看着邊上那人滿臉的毫不在意情緒和無所謂的情緒,是有些過于淡定了。
還是那個府邸,還是那個拄着拐的白發老者。
他仍舊在門口迎接,面上仍舊是下午那時來時帶的同樣的笑意。
這次便沒有旁的寒暄,鎮長直接向刀懸禀明了原由。
“今夜,東安王突然發兵西境,戰事忽起。”老者頓了一下,随即繼續将視線放在刀懸身上,慢慢悠悠的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東安國主駕崩。主位易。”
所以,他當時在街道上聽到的那話并不是空穴來風亂講的,而是真有此事。
“上位的是誰?”
“東安二皇子,”鎮長一停,給出确切答案,“令狐極目。”
姬槐那一愣神過後再度睜眼直接對上了邊上刀懸看着他的眼睛,隻是視若無睹,權當不認識沒聽過,且和自己沒有關系。
上位的是令狐極目,姬槐是全然不知并且全然不敢相信的。
整個東安沒人不知那二皇子醉心酒館青樓,纨绔的很,偏還不服管教。那時都道,誰人上位都不可能是二皇子上位。
結果今日忽然一轉,國主之位竟然易給了他。
“那令狐極目這般浪蕩子,東安王如何可能将皇位傳給他?”發出這聲質問的是何啟,看得出來,他也是才知道這件事。
他問的皆是世人都沒想明白的。
隻見刀懸悠悠轉了話,十分淡然的安了個名頭下來,“弑父奪位。”
弑父奪位,謀逆篡權。
好一個弑父奪位。
姬槐心中确實不解,他在東安也待了挺長的時日,其間最為熟悉的就是令狐極目,他确實日日花花流心,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館青樓,半點上進心都沒有。
令狐極目在宮中他父皇那裡不能算不受寵,畢竟他的生母是他父皇很寵的一個愛妃,地位高,隻是上還有一皇後。
皇後也與他父皇鸾鳳和鳴,地位自然比他生母高。
而令狐極目之上,自然也就還有一個太子殿下。
那位太子是個狠人,姬槐也交過手,他手段狠辣對自己苛刻,古闆又極端。
“太子?也死了。”
姬槐反問:“兵呢?兵是哪來的?”
這話一出,在場忽然沉寂,首當其沖視向他的眼神就是身邊的刀懸,他掀開眼皮,眸光都幽暗了幾分,看着姬槐,“你在乎?”
姬槐撇過眼,矢口否認,“好奇而已。”
令狐極目手裡哪來那麼讓他足以颠覆權勢之兵馬。
“事出突然,浮光鎮人員雜亂,外面大亂,我們提前中止夜會。是要先查清此時鎮上外來人之身由來。以免殃及我們這個小鎮。”
他跳過了姬槐問的那句話,直接告知了将人帶過來之來由。
“刀主,你身旁這位公子眼生的很,是哪國人?”
這話就忽然引到了姬槐身上,他一愣,沒有開口去答這話題。并非是不好講出自己族望,隻是到底他是被刀懸帶進來的。
刀懸也是不知他忽然這般問,自己身子往邊上一移,擋在了對面倆人看姬槐的視線之中,自己替他答了,“我的人。”
鎮長隻是一問,刀懸這般說了,他自然也沒有多糾着這個問題不放,事情将清明,鎮長隻道:“今夜我浮光鎮的人都撤回鎮上了,人手不夠,刀主和這位公子,”
他視線一晃而過姬槐,再度看向刀懸:“倆位今夜可在我府上歇下,明日我差人送你們過河。”
姬槐在想這個問題,浮光鎮忽然的閉鎮恐是自我防護手段,畢竟外面又打起來了。可是沒理由留着他們不放。
他的視線一直在看那個老者,以及他身側的何啟。
姬槐在這裡沒有話語權,于是也幹脆閉了嘴沒去提願不願意和住不住。
隻見那刀懸橫笑一聲,那股子蠻橫無理的樣子又上來了,“我若非要今夜過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