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遠,這些人才緩了神,最開始罵他的人越想越不得勁,自己那麼久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說個話還怕被人聽到。
于是啐了一口,繼續道:“什麼狗玩意,老子遲早端了你。”
“四火,别那麼大氣性。”邊上和事着勸了他一句。
四火滿眼不屑,又朝着邊上啐了一口。
姬槐刀懸二人之間就連平日裡說的話都較之前多上太多,姬槐甚至覺得刀懸這人變正常了不少。
和和氣氣的過了段安甯日子,姬槐就開始思考些别的事情了。
比如,後山嶺的西玲雀,他這次下山足足半月才再次上山,那個小女孩還安在後山嶺還是别的什麼?
他這般想着,起了身就往書桌前正在忙的刀懸身邊走去,不加修辭不瞞來意直白道:“我想去後山嶺。”
“你想見誰?”刀懸悠悠擡眼,“我給你叫來就是。”
既如此,姬槐可汗大點兵的揮了揮手,“柳禾,柳禾他師父,聶無祭,聶無祭身邊倆個小狗腿,西玲雀。”
姬槐也隻認識這些人。
刀懸聽罷再次擡頭,目光凝視着他,倒也沒猶豫什麼就點下了頭,“行。”
忽然收到指令說要他們出來吃飯的五個人面面相觑,除了節假宴會日和慶功宴,平日裡他們這些後山嶺的人可不得随意出來,更何況來傳話的人說是他們刀主讓他們去他屋子吃飯。
刀主有請,請着他們幹什麼事都有可能,唯獨是和他一起吃飯,太詭異了。
這怎麼看怎麼想一場鴻門宴。
柳禾師父若有所思,将一直摸着胡子的手放在聶無祭身上,輕輕拉了他一下,“聶少主,你可知是有何等事能讓刀主請我們這等子人去?”
聶無祭好歹是個少主,是整個山中除了刀懸以外位子最高且所有人都認可的。
也可謂算得上在這窮極山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這話問他,總是不會有什麼錯。
結果聶無祭腦中思考了半天,最後一攤手,“我十分确定,刀主沒和我有任何講法。”
“不知此次去是何事,”聶無祭面無表情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圍領,“總歸去就是了,能有什麼事。”
他話雖這般說,但自己心中已經想過無數個可能性了。
偏偏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放在當下都覺得不太合乎真理,面上愈是鎮定他腦中就愈是糊亂。直到他聶無祭的視線移到那目前才趕過來的柳禾——身後拉着的小人兒,西玲雀。
“你也去?”
這話問的是正對面的柳禾。柳禾點點頭,正色答道:“是的,刀主讓我去前寨。”
說到這裡,柳禾的神色忽然就沒那麼正色了,“說是......吃飯。”
聶無祭無形之中皺着的眉頭忽然就松開了。
他帶着頭,一行五人同他一起出了後山嶺。
刀懸令人架了張大桌在主堂,置了一大桌的飯菜美酒。他們五人一到此處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姬槐坐在最邊上,西玲雀跟在柳禾身側一進門就看到了姬槐,立馬揚起笑松開柳禾的手要跑去那,她從左邊過來的,還未到姬槐面前那對面就迎着坐下一人,西玲雀看的分明。
刀懸坐在了姬槐身邊的位子。
西玲雀大眼珠子一轉,腳上的動作忽然就停了,然後步子往邊上一挪,坐在了姬槐的另一側。且沒有迎上去同他講話,隻是笑着、笑着。
姬槐看到生龍活虎的西玲雀便知道先前自己的猜想一分沒錯,刀懸并沒有對她一點不好,反倒是将她養在後山嶺那,此刻比第一次見到她時珠圓玉潤面色紅潤了不少。
且看她的反應,并沒有什麼不開心的。
唯一,就是在進了這方屋子看到刀懸時,愣着神不敢擡頭了。
姬槐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是個小孩子,對于她來說,那刀懸恐怕是可怖的。
這方圓桌的位子一共八個,除去姬槐和刀懸,就是此次從後山嶺出來的他們六人。
西玲雀最先入座,除去已坐下的姬槐刀懸二人,那還空了五個位子。
聶無祭也不見外,邁了腿就入了座。柳禾師父也緊随其後的坐在了刀懸的正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