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的哪門子的鬼,鬼難道還會幫你開燈嗎?”
都不用睜開眼,盛衿就知道對面這人是誰了,她道:“蕭老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專門跑來這裡裝鬼吓人?”
蕭淮川的手還停留在白色的開關上,聽到盛衿的話時,他一臉迷蒙地望了過去,那眼神看着就像是剛起床的樣子,比盛衿這個真剛起床的還要迷糊。
他看着盛衿,一字一頓慢悠悠地道:“我沒裝鬼。”
這狀态一看就很不對勁,盛衿一臉狐疑地走過去,然後圍着蕭淮川轉了一圈,蕭淮川就乖乖地站在那裡讓人看,但目光一直追着盛衿走。
像......一隻盯着肉骨頭的狗。
盛衿被這個想法給雷到了,她抖了抖肩膀,将身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抖落,道:“你喝酒了?”
這人的周身有酒味兒,但不算重,按道理來說這量也醉不到把人“變成狗”的程度。
蕭淮川這個時候顯得很乖,他十分誠實地說:“隻喝了兩杯,有點暈。”
盛衿扶額,啧,你這是有點暈嘛?你明明是直接醉了,總感覺這家夥明天就得斷片兒。
她歎了口氣,問:“你現在還能走直線嗎?能的話試試可不可以自己走到沙發上。”
蕭淮川點頭,然後一臉嚴肅地開始邁腿,上半身很有要好好走路的架勢,但下半身壓根就控制不住,左一腳右一腳地邁,在平地上生生給他走出深入淺出的感覺來。
這家夥兩條腿拐來拐去的,他沒一會兒就偏離了航線,甚至差點撞上桌子,然後報廢一個青花瓷花瓶兒。
好在盛衿一直都有看着,一見到不對勁,她就立馬做出了反應,一手拉住蕭淮川并命令他站好,另一手将搖搖欲墜的花瓶兒給撈了回來。
蕭淮川聽到指令後立馬站好,就像是軍訓的時候聽到教官的指令似的,面色一本正經,眼睛卻是迷蒙,看着倒是有些傻。
盛衿将花瓶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好後,扭頭就看見某人正在立正站軍姿,她樂了:“你喝醉了酒原來這麼聽話啊?那豈不是我在這個時候問你銀行卡密碼,你也會乖乖說出來?”
蕭淮川定定地看着盛衿,然後道:“我還沒有傻掉的。”
這句話說得無比清晰,有那麼一瞬間,盛衿還以為蕭某人已經是處于清醒狀态了,然而剛這麼覺得沒多久,蕭淮川就開始鬧了。
額……說鬧的話,其實也不算,就是委屈巴巴地說想睡覺。
盛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下去一整杯,然後才說:“想去睡覺就去呗,我又沒有不讓你去睡,跟我委屈個什麼勁兒?去去去,去你自己的房間抱着被子哭去。”
她一邊說着絕情的話,一邊還是伸手将某人引過來好好坐在沙發上,還拿了另一個玻璃杯給人也倒了一杯清水。
蕭淮川伸了三次手都沒能将桌上的玻璃杯撈到自己的手裡,在他的眼裡,桌面上的玻璃杯有好幾個重影,壓根就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本體。
撈着撈着,他突然就生了氣,一臉郁悶地轉身背對着杯子,整個人就像是在沙發上長出來的一朵憂郁蘑菇。
“啧。”
盛衿撈着蕭淮川的肩給人轉了過來,然後将杯子塞進了他的手中,問:“說說吧,你為什麼要喝酒?”
蕭淮川擡頭看看盛衿,又低頭看看手裡的杯子,然後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誠實道:“ 因為睡不着。”
盛衿無語了一瞬,她說:“能不能說準确一點,是生理上的睡不着,還是心理上的睡不着?”
蕭淮川看着盛衿,突然飚淚,也不說是個什麼原因,就單純在那裡下着雨,好在他下雨不打雷。
盛衿被他搞得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不該伸手,一套假動作下來,依然隻能說一句廢話:“你...你哭了啊?”
她終于起抽桌上的紙,然而這裡她們也才剛入住,桌上的抽紙也還是新的沒拆封,盛衿着急地撕開,在抽紙的時候直接暴力一抽,“撕拉!”抽紙的包裝爛了,和包裝一起爛掉的還有盛衿手中正在抽的那一小疊紙巾。
盛衿:“......”
她格外心虛地将手中的紙攏了攏,然後塞了一半到蕭淮川的手裡,另一半則在自己的手上給人擦着臉上突然爆發的小雨。
“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
“嗚嗚嗚嗚嗚,我的腦子沒有了......”
“不是,你這是在說什麼玩意兒?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豪門是非多,而覺得心裡不好受呢。”
“我的腦子沒有了......”
“啧,你聰明,你是最聰明的大少爺,能别哭了嗎?有點醜。”
“真的嗎?”
“真的。”
“那我更好還是弟弟更好?!”
“你你你,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