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當一個平平無奇的守法公民,并不想摻和進這些不該讓普通公民知道的東西。
盛衿扭頭,她有些蔫:“額......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的嗎?”
女警朝後揮了揮手,一隻證物袋就被遞了上來,她低頭看了一眼證物袋裡的......應該是照片之類的東西,近視眼盛衿看不太清楚,隻知道對方看了一眼那東西,然後又擡頭看了一眼她,表情就像是确定了什麼似的,挺耐人尋味。
盛衿:“......”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女警朝她露出微笑,和藹地道:“能請您到派出所配合問話嗎?”
人都那麼禮貌了,就是不想去也得說非常願意配合啊,不然呢?沒看見人家手裡拎着的銀色大手铐嗎?
小鎮子裡沒有高大上的警局,這裡設置的是派出所,派出所幹得最多的事情,應該就是去幫忙找别人家裡離家出走的小孩,或者是去調解公民的土地矛盾糾紛,還有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
兩位警察帶着盛衿過來的時候,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着實是驚了一下,看向盛衿的目光都有些不對勁了。
盛衿認真地品味了一下,這不就是看三等功的目光嗎?!
靠!就說不能站在兩個警察的中間吧!
她有些幽怨地看向女警,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問了一句:“警察姐姐,我應該不是犯罪嫌疑人吧?我是真路過啊......”
進了派出所後,兩位警察就沒有在外面看起來的那麼溫和了,那個女警笑得像是一隻狐狸,她說:“你可不是單純路過。”
盛衿瞬間汗毛豎起,下意識地就開始回憶自己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路裡,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數來數去,她做過最沒功德的事情,大概就是因為她的一句話,養父醉酒溺死,她看向女警的目光顫了顫。
她放棄掙紮,浪費時間就浪費吧,警察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呗,反正她是堅信國家法律的公平公正的。
于是,盛衿就被帶進一個房間接受了警察反反複複的盤問,同一個問題調換順序反複問、換人問、換語氣問,盛衿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青城,來這裡之後又幹了什麼全給說了個遍,說得她都已經厭倦了,才得到對方的信任。
被從房間帶出來的時候,盛衿第一反應是放松,第二反應就是沉重,這樣盤問的方法,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小鎮派出所的手筆,要麼是對方調查的事情不簡單,要麼就是兩位警察的身份不簡單,又或者是兩個方向都不太簡單。
事實證明,确實不簡單。
在幾人和派出所人員的談話中,盛衿知道了這二位的身份,市局禁毒支隊的領導,這個名頭往這一放,那幾乎就已經能猜到他們是來幹嘛的。
禁毒的領導,那當然是來抓毒枭的啊。
盛衿在邊上坐立難安,這種機密是她這種屁民能聽的嗎?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于是她瑟瑟發抖地舉手,像是一隻沒有母雞保護,并且暴露在了風雨中的小雞仔。
“那個,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她說着從旋轉凳子上站起了身,然後被據說是大領導的女警一下摁了回去,她當時就腿軟了,慫得很。
别人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真有鬼來了,那被恐怖鬼片蠶食的内心會不害怕?反正盛衿不信,現在盛衿就有些怕,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麼,反正就是腿抖,控制不住地抖。
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人多的大場面上發言,台下全是眼睛,而你需要再台上自如又流暢地表述自己的觀點,最後還能彬彬有禮地緻謝。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演講台上一定要有一個高高長長,且能擋住大多數人半身的台子了,那完全是為了遮住正在抖的腿用的啊!
女領導說:“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讓你幫我們做一件事。”
她要建功立業了?
盛衿一下子腿也不抖了,眼睛也亮了,塌下去的肩膀都有重新立了起來,她道:“什麼事?隻要我能辦到,一定極力配合!”
女領導微笑:“這件事,隻有你能辦到。”
十分鐘後,盛衿坐在桌子的一面,而另一面坐着一個男人,對方的儀容儀表都實在邋遢,頭發亂七八糟得像是個雞窩,臉上的胡子估計有段時間沒刮了,手上和腳上都扣上了鐐铐,衣服髒髒的,看着很像是國外席地而坐的頹廢流浪漢。
國内的流浪漢......如果好手好腳的,估計會被國家拉去搬磚,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這就是她在青城找了五天的虞世仁,虞真那個抛妻棄子的生物學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