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晴天,那到底是哪裡來的驚雷?
蕭淮川捂住胸口,他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就像是當初他做了那個自己被車撞的夢之後的感覺一樣。
這應該叫危機感吧?
他煩躁地推開窗,靠着窗台思索,開始琢磨剛剛迷糊中聽到的那聲驚雷,就那麼一聲,比起是天上的雷,它更想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不過爆炸的聲音和打雷的聲音雖然有區别,但有時還是挺像的,他們這種沒有天賦技能的普通人還真分辨不出來。
沒做夢,隻是迷糊的狀态,天上晴空萬裡,看下面遛狗的人一臉悠閑的歲月靜好,既不是因為做夢的内部條件,也沒有天氣的外部條件,那聲驚雷或者是爆炸,似乎是隻有他一個人聽到的聲音。
這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蕭淮川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之前盛衿有和他聊過關于“世界的真實性”的哲學話題,關于什麼本我和真我的東西,蕭淮川一點也不關心,他從來都奉行“人活一世,難得糊塗”,他甯願糊塗着活,也不想再這種不斷追尋着脫力而死。
曆史上很多哲學家最後的歸宿都是自殺死亡,這是事實,不是危言聳聽。
盛衿那個時候說的是什麼來着?
記不太清了,隻知道她好像問了自己有沒有出國的想法,在得到否定答案後又追問了為什麼,最後他同意出國,卻被盛衿給阻撓了。
咦?他當時為什麼會同意出國呢?在自己即将要畢業的時候遠走他鄉,他有病才會幹這種事情吧?
啧,蕭淮川錘了錘他有些空空的腦子,然後暗罵了一句自己的記性怎麼會這麼差......按道理來說,這不應該啊。
他掏出手機開始在屏幕上翻,打算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直接問當事人,畢竟他記不清楚了,别人不可能不記得,特别是那個時候盛衿的表情那樣地糾結嚴肅,看着就知道應該是件不難忘記的重要事情。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盛衿這是跑到那個山旮旯裡去窩着了?就離譜!
蕭淮川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錯電話了,盯着撥号界面看了許久,然後又伸手點了一下,沒有任何意外的,手機裡出來的還是那句機械女聲。
不在服務區這幾個字,實在是弄得他有點焦躁,蕭淮不繼續在這個不在服務區的,而是轉變策略給其他人打電話。
忽略某個不在工作時間就會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的朱晏,他把電話打給了看起來就很靠譜的賀知舟,在那陣嘟嘟聲裡,蕭淮川等待得實在艱難,越往後就越焦慮。
所幸,最後電話還是打通了。
接起電話聽到那句“喂”的時候,背景是吵吵嚷嚷的人聲。
蕭淮川有些疑惑:“你這是在哪裡?”
賀知舟答了一句:“我在跟劇組啊,不過簽了保密協議,具體情況不好說,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蕭淮川感覺到對方應該是有點忙,想要趕快結束通話的意思,于是他幹脆就開門見山了:“你知道盛衿去哪裡了嗎?好幾天都沒見到她了。”
“嗯?”賀知舟好像是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周圍的喧嚣人聲變遠了,賀知舟的聲音變得清晰,“你說誰?盛什麼東西?”
蕭淮川重複:“你知道盛衿去哪裡了嗎?”
賀知舟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大腦無法處理這個問題,一時間都有些當機。
“喂?聽得到嗎?”
“盛衿,這誰啊?還是我聽錯了,其實你是在罵我神經?”前面半句還好,單純是表示疑惑,後面半句多多少少帶着點質問的語氣。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沉默。
蕭淮川:“......”盛衿這名字,念快了确實有點像是在罵神經啊。
賀知舟:“......”好像對老闆應該客氣一點的來着,怎麼這嘴下意識就秃瓢了?
蕭淮川揉了揉太陽穴,問:“你不認識盛衿?”
他其實都有點想問對方到底是不是在和盛衿合起夥來騙他,但想了想,覺得這些人雖然熱愛搞事,但都是很有分寸的,真沒必要這樣搞他的心态。
在看眼色和能屈能伸這方面,“星火”樂隊的人是專業的,蕭淮川也從不懷疑這一點。
賀知舟遲疑了一下,然後問了一句:“額......我應該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