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衿隻用了幾個字,就将一個很長的故事給講完了,聽起來一點新意都沒有,而且還有點乏味。
雲程挑眉:“是,也不是。”
那個故事,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講的依然是盛衿所說的那個,隻是叙事角度不同,所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
雲程的那個故事裡,那個逆子是全鎮最有出息的人,他從小就展現出了卓越的能力,那個時候長崖鎮還是特别有名的貧窮鎮子,家家戶戶貢獻點微薄之力,就這樣百家供養出了一個大學生。
大學生很有想法也很有膽量,學成歸來之後就在家鄉搞發展,說是要大力發展旅遊業,但卻推崇保持青山綠水的原生态之美。
那是一個發展的年代,挖山采石、挖河抽沙、伐木造紙......這山這地幹什麼不是發财,在那個時候,不去開發這些,去搞什麼旅遊就是在浪費,沒有人會同意一個年輕人的提議。
于是,長崖鎮進來一批大老闆,挖山砍樹,還在這裡造了一個神神秘秘的實驗室,具體是幹什麼的,他們也不知道,反正錢到手了就行。
那段時間,長崖鎮發展得很好,一度讓人眼紅,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鎮馬上就能升級成更高級的行政區劃,然而長崖鎮範圍内的一場疫病席卷,所有的發展停滞了一年,然後那些做到一半的廠子紛紛撤退,似乎是有什麼猛獸在後面追。
有人去問他們為什麼要撤走,大多都是諱莫如深地閉口不言,少部分透了個底,說這場疫病不正常,隻在長崖鎮範圍内傳播,不是玄學就是有人作怪。
沒人會為了賺這些未知的錢,而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中,索性就都急流勇退了。
長崖鎮又再次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仿佛之前的繁榮都不過是大夢一場,一瞬間,所有妄想都醒了。
大學生振臂高呼,說他們的發展觸怒了山神,這些疫病都是山神降下的懲罰,一個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帶頭搞迷信,這還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太靠譜的。
但長崖鎮的人就是吃他這一套,真信了,大家一起去求山神原諒他們,但哪裡有山神,隻不過是人類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
紙是包不住火的,謊言終将會被拆散,但誰也沒想到那一天會來得那麼快,一群人踢開大學生的家門,他們兇神惡煞地質問大學生,一邊粗暴地将人拖出來,一邊三言兩語地給人定了罪。
衆所周知,傳染性疫病是不可能隻在一個固定範圍内傳播的,既然不是山神的天災,那就該是人禍。
也不知道是怎麼個事,鎮子裡就傳出了風言風語,說那個大學生給鎮子裡的集中用水投了毒,所以大家才會得病。
而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大學生當初要搞旅遊,但大家都不同意,于是對方懷恨在心,搞出這樣的事情好讓大家都擁護他,對他百依百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往日大家對這位大學生有多崇拜,現在就有多恨,他們在得到大學生承認山神之說是騙人的之後,就再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被押在宗祠裡跪了三天三夜,最後留給人間的是一場沖天大火,清清白白地來,卻沒能清清白白地走。
大學生死後,他的父母接受不了,直接跳海自殺了(這一點存疑,雲程惡意地覺得估計也是被衆人害死的)。
盛衿:“那後來呢?惡鬼帶着怨靈回來報複,被路過的雲遊道人拯救呢,這一段沒有對應的現實向故事嗎?”
雲程:“後面其實挺無聊的,就是查出來其實不是那個大學生搞鬼,而是鎮子裡的人貪财作怪,将人家實驗室裡的污染物放出來釀成了惡果呗。”
盛衿皺了皺眉:“污染?難怪這個鎮子裡的樹比起别處要更稀疏一些,不過這聽起來是很久遠的故事了,那這個鎮子應該已經污染了很久吧?他們居然能待這麼久?對了,你還是說說海水的問題吧,我突然對這個要更好奇一點。”
雲程一臉無奈,道:“我檢測了一下海水,裡面的水質壓根就不符合國家要求,而且很重要的一點——這裡面居然有核輻射。”
盛衿:“!!!”
“這麼一個小鎮,居然還能有核工程嗎?誰給他們的膽子,天王老子嗎?”
雲程攤手:“不管這些東西怎樣來的,我查到的都已經交代完了,該你說說了你的發現了。”
盛衿撓了撓臉:“我發現你查出來的東西都好科學哦~”
雲程:“難道你的發現都不太科學?”
“确實。”盛衿說,“我這邊看到的東西是真的都挺玄學的,就剛剛發生的那場‘雷劫’你知道吧?我去圍觀看熱鬧的時候居然看見屍體的一隻手從白布下伸出來,像是水鬼索命!”
“而且,你有沒有覺得這整個青城,越待就越讓人覺得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