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盛衿和蕭淮川就是一丘之貉,他倆能玩到一起是一點也不奇怪的事情。
接下來的路程,盛衿在那裡晃着腳吐槽,說影視城裡的群演就是塊磚,蕭淮川跟着一起吐槽,同仇敵忾的時候,氣氛十分之和諧。
蕭淮川一直盛衿送進了城中村,小巧的電動車在巷子裡如魚得水,現在的天還未暗下,大人們還沒回家,路邊上走的是背着書包回家的小孩。
盛衿翹了翹腳,道:“你怎麼對這裡的路這麼熟悉,難不成大少爺也曾窮困潦倒,在城中村住過?”
蕭淮川啧啧了兩聲,他和盛衿這相處也是三個月多了吧,在此之前都沒聽盛某人問過他的事。
他說:“你不知道這事,完全是因為根本沒有要了解我的意圖!你瞅瞅你這朋友當得有多不稱職。”
盛衿理直氣壯,道:“随便探究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事情,我這明明是尊重朋友好嘛!”
蕭淮川:“但你連問都吝啬于問。”
盛衿:“在我們關系好起來之前,誰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個問題戳中某人的痛點,老闆嘴上不說被得罪了,背地裡暗戳戳地就記恨上了,最後想着法兒地扣我工資。”
蕭淮川:“……”
他一臉得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到現在才覺得我值得信任,不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老闆嗎?!”
咳,其實她在意識到蕭淮川是個傻白甜天使投資人的時候,她就明白大少爺不是個會計較這些的人。
畢竟這人,就算是被騙子偏了錢,他也隻會郁悶地說吃一塹長一智,不會像别人那樣耿耿于懷。
“那倒不是。”盛衿說,“我就是單純忘了問而已,畢竟我一天天的事那麼多,打工賺錢的事就夠我記的了好嘛。”
蕭淮川撇撇嘴:“你還真是個大忙人哦。”
盛衿用手指戳了戳蕭淮川的背,抱怨:“快說快說,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還在這裡吊人的胃口,有沒有良心啊,你個渣男。”
什麼都沒做,突然被冠上渣男之名的蕭大少爺:“……”
老天奶啊,我是真的冤枉啊!
蕭淮川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也因為城中村這拐來拐去的小巷子吃過虧,甚至給出了一個很高的評價——
“這就是得天獨厚的巷戰地形!”少男時期的蕭淮川抹了一把臉上的傷,本來想耍帥的,這一抹又給他疼得龇牙咧嘴。
邊上的同伴見他這樣,狠狠嘲笑:“哈哈哈哈哈,大少爺抹個傷口都疼,剛看你和人打架都不知道疼,那叫一個莽啊。”
蕭淮川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他覺得自己打架是自我防衛,就是受傷也絕對不能在對手的面前露怯,這多沒面子啊。
十七八歲的蕭淮川肆無忌憚,那就是一個叛逆的小孩我,總是喜歡追求一點刺激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蕭淮川的爸媽都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猜兒子的心理狀态,他弟弟的學業更重,也就更沒有時間去管他。
作為這個天才家庭唯一普通的人,蕭淮川顯得格格不入。
因為種種因素,那個時候蕭淮川和外面的社會人認識都上了,别人也沒有任何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畢竟蕭淮川從小就皮實,爬樹掏鳥蛋,下水遊泳,那都是他會幹的事情,所以他身上的傷也就顯得十分正常了。
不過蕭淮川雖然比起他的天才弟弟來說,是稍微沒人家那麼聰明,但他也不是傻子,即使是和社會人交朋友也十分有眼光,沒挑到那種惡臭混混。
那個肯帶着他玩的頭兒,會當社會人的原因,一是沒讀到書,幹不了多賺錢的工作,二是在城中村這樣的地方,如果自己不強起來,很容易被别人欺負。
單是國家與國家的交流,就有一句話十分殘酷地說明了這樣的社會現象——弱國無外交。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混混其實也是生活所迫。
蕭懷川跟人家認識上,是他後來成為天使投資人的第一步,彼時的蕭某人其實是個給老大保護費的弱雞。
保護費倒也不是人家老大要的,是,蕭淮川某天誤入小巷子,正好目睹另一波混混正拿着個敲碎了的啤酒瓶子抵着個小孩的脖子。
犯罪現場就在面前發生,蕭淮川愣了愣,那個時候腦子裡想的都是學校裡學的那些仁義道德,總覺得要是不去幫人,見死不救的話,對方的苦痛裡,就會有他的一份功勞。
道德感太高的人看不得這些,特别是蕭淮川這種走哪兒都是被死死保護住的學生仔。
他倒是沒有站在路口大喊“住手,放開那個小孩”,因為他壓根就沒有這樣機會,那邊就飛出來了一把帶血的刀子。
刀子十分鋒利,劃過蕭淮川的時候擦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線,幾根頭發被削斷落在了地上。
蕭淮川頓了一下,怯怯地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十分果斷地報了警。
報完警之後,他将手機扔在路口的草叢裡設置倒計時播放警笛聲,然後自己找了個隐蔽的角落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