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不必多禮。那此處就讓給小姐休息,梁某先行一步。”
盡管耽誤了時間,但梁添良好的教養并沒有使他面露不耐,該有的禮數一個不少。
帶着衛嬷嬷從馮明珠身邊經過,馮明珠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竹香,淺淡卻溫潤。
看着梁添漸行漸遠,馮明珠看着那個風度翩翩的青衫背影,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馮家的侍衛在公子走後,才走進亭子,把桌案椅子搬走。
柳兒看着亭子恢複了原樣,這才開口:
“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連這位公子的姓名都不知道,該如何?”
“誰說我們不知道?梁姓在蘇霖少有,出身不凡又如此俊秀,不可能默默無聞,應當不是本地人。隻要打聽打聽,近來有有哪些梁姓貴人入了蘇霖,想知道住址還不容易?”
馮明珠狡黠一笑。
看到小姐臉上的笑意,柳兒輕輕敲了敲腦袋,臉上露出了懊惱。
“還是小姐聰明,柳兒都沒想到,回去就叫人打聽。”
“行了,我們也走吧。”
既然梁添已經走了,這也沒什麼好待了,本也是為人而來,人走了,再好的美景也不過如此。馮明珠轉身帶着柳兒也走出亭子回了府。
隔了一天,馮明珠就得到了那位公子的消息,原是京中梁府二公子梁添,此次來蘇霖就是為了養病。其父梁方春現任光祿寺少卿,那可是正五品的官職。
再說梁家在京中也算是世家大族,其祖父曾官居吏部尚書,就算如今退下來了,那人脈也是不容小觑。
馮明珠倒也想到那位公子可能出身世家,沒想到家庭比想象中還要顯赫。
其實馮氏作為江南的四大姓之一,人員龐雜,也是耕讀起家,到如今也算是清貴人家,家族中也出過不少人才,但這也萬萬不能與京中梁家相比。
馮明珠作為主脈嫡女,身份也算不低,這樣一比,倒是顯得高攀了。
但梁添體弱多病,癡迷書畫,注定不能入仕途,也算是京中人盡皆知,這也算是一大硬傷。
馮明珠也算是不會差太多,便央求父母家中辦一次書畫展,也邀請梁添參加,馮父馮母向來寵女兒,自然是答應了,讓他們的兒子馮峰以他的名義來操辦。
也問出了女兒竟有了心儀對象,這次也邀請其參加,本來還在驚訝,京中梁府公子怎會來了蘇霖?
也派人出去打聽了這位梁府公子,得知了這位梁府二公子的事迹,倒也配得上自家女兒。
其實在外人看來,反而是馮明珠夠不上梁府,但馮父馮母就是如此寵愛女兒,心中自然不會覺得自家女兒差。
最主要的還是這是女兒第一次心儀一個人,女兒為人倔強,想要女兒婚姻美滿,得選她自己看得上的夫郎。
不然以女兒的性子,恐怕甯願終身不嫁,作為父母也隻能在背後鼎力支持。
不過梁府公子什麼好的書畫還沒看過,還差馮府這幾幅書畫?馮父派人出去打聽梁二公子喜歡的書畫。
這才得知梁二公子尤其喜歡春山居士的高山流水,但卻未尋到。
春山居士其實在畫派中雖有名聲,但并不顯赫。他的畫風多是自由豪放,灑脫生動。尤其以山水更為出名。
春山居士的畫還有一個特點是每種畫隻畫一幅,絕無第二。
京中人多喜雅緻,春山居士的畫在京中流傳不多,據說梁二公子收集了幾幅春山居士的畫,但這幅高山流水梁二公子多次尋卻未尋到此幅畫。
具馮父所知,恰巧他二弟手中就有這幅春山居士的高山流水,為了女兒,馮父隻能拿着自己最喜歡的硯台,一個雕刻有蒼松翠柏的端硯,去跟二弟交換。
這個端硯二弟眼饞已久,多次提出想要換走,馮父都沒有同意,這個硯台也是他的心頭寶。
按理說拿别的也能交換,這幅畫在二弟手中也不是最喜歡的,但如今突然提出交換,以二弟的精明程度,自然不會輕易同意。
還不如一開始,就拿二弟最想要的也拒絕不了的去交換,也省得白費口舌,到最後耽誤了事情。
果然,拿着這個硯台到二弟那去交換,他急于得到這個寶貝兒,沒有過多考慮就答應了。
馮父雖然看到了二弟的疑惑,但卻并沒有解答,如今女兒的事八字還沒一撇,他自然不會宣揚此事。
順利換得了高山流水,果然請帖送去,這次書畫展梁添也來了。
梁添其實本不想來,主要是這次是來養病的,并不想過多的交際。
但身邊的小厮梁福在整理請帖時,發現了請帖上寫有公子想得到的春山居士的高山流水,禀報公子後,這才吸引了梁添。
書畫展的日子如約到來,梁添果然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高山流水,果然是大氣蓬勃,無拘無束。
在宴會結束後,讓身邊的小厮去詢問主家能否交換,或者買下來都可以。
馮峰也從父母那得知妹妹的心意,自然也想幫幫妹妹,就告知梁府小厮:
自家也是愛畫之人,高山流水雖不貴重,但風格灑脫,别具一格。如果想要,可以拿别的畫來換,或者如果有春山居士的梅花林,那就可以直接交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