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詢把從工作室收拾出來的東西放到他在校時租的畫室裡，這間畫室他已經租了六年，畢業後把部分東西轉移到覓術，這兩年他都沒怎麼來，權當一個雜物室。

離開的時候清潔了一番，現在除了灰塵外沒有太大的問題。

賀念又當了一會搬運工人，辛虧這裡地方大，有落腳的地方。

他把箱子方向後環顧了四周說：“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個畫室，夠大，而且還挺好看的。”

牆上都是學生時期聞詢和同學畫的塗鴉，那時候一有課後作業他們三五結群到這裡創作，他們也閑不下來，看到白牆就有弄髒的沖動，而且還是聞詢第一個動的手。

東西已經搬好，聞詢把行李箱拿下來，賀念問：“幹嘛，你還想在這住不成。”

聞詢說：“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我等會自己走。”

賀念嘴裡說着每次把我當成工具人沒點報酬嗎？

聞詢應允下次請他吃飯賀念才離開。

其實聞詢也沒多大事，随便打理了一下畫室，把畫架架好貼上白紙，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闆子前。

沒有動筆因為腦子沒有任何想法。

聞詢心裡亂得很，隻有看着白紙他才能靜下來，望着一個點出神，似乎這樣可以把亂成一團的線頭找出來。

他就這樣坐兩個小時。

離開畫室的時候他看了眼手機，李佳峰打了十幾個電話，微信提示布滿整個頁面。

聞詢沒有逐一去看信息，從最後一條中他知道李佳峰知道他離開覓術了。

他清空了微信信息，在李佳峰的聊天信息框輸入：你來一趟我家吧，我把車還給你。

畢業後聞詢就從家裡搬出來，在一起一段時間後李佳峰沒少提議他們一起同居，聞詢沒有同意。

住的地方是兩居室，一間卧室一間書房，客廳有一部分已經成為聞詢的小型畫室，裡面挂的兩幅畫都是李佳峰從畫廊裡買下來送給他，折合下來差不多十五萬左右。

一幅簡單的山水畫和一幅物體畫，聞詢其實很喜歡這兩幅畫，是打心底的喜歡。

聞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後把兩幅畫拿下來用包裝紙裝起來。

生日時李佳峰送了他一塊表，他不習慣戴首飾，在生日那天了戴會後就沒在戴。

還有一些碎七零八的東西，聞詢沒找到，大概估算了一下價格打算轉錢給李佳峰。

沒通行卡李佳峰上不來，收到他的微信後聞詢拿着兩幅畫和一袋子下樓。

李佳峰一看見聞詢的身影慌忙地走向他，臉上盡是着急。

隻是聞詢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他說：“這是你送我的兩幅畫，還有一塊表，如果你打算把他們賣出去的話差價我來墊付，去蘇州之前我已經把車洗了一遍，應該還算幹淨。”

“還有剩下的一些東西記好了價錢等會轉給你，少了的話我會補上。”

李佳峰沒接聞詢手裡的東西。

他說：“你真的要分得這麼清嗎？”

聞詢說：“兩年前入股的文件我們都有，上面寫了準确的數字，銀行卡号我會發給你。”

這一番話很絕情。

李佳峰死死盯着聞詢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和我撇開關系。”

“這不是撇不撇清的關系，而是我們已經分手了。”聞詢低下眉眼說，“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李佳峰搖着頭說：“聞詢你不能做得這麼絕……”

聞詢說：“我會把手頭上的項目做完，我給你留時間讓人來替代我的位置。”

李佳峰怔愣了下望着聞詢出神，半晌後說道：“蘇州的那個呢。”

聞詢垂下眉眼說：“抱歉，我不能。”

李佳峰喃喃道：“你不能這樣。”

聞詢轉身離開沒再聽李佳峰說下去。

無論說什麼也不能恢複以前的關系，他還沒那麼的大度接受出軌這件事。

—

聞詢手上的項目已經是收尾的階段，從開始到結束都是他一人操刀，換作另一人是對作品的不尊重。

晚上，聞詢在畫室完成最後的工作，畫筆還沒放下賀念就踩着時間打電話來。

“好幾天不見你，出來聚一下。”賀念那邊傳來哄哄鬧鬧的聲音。

聞詢把畫筆扔進水桶裡，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音，他皺了下眉說：“不去。”

賀念捂着收音孔扭頭大聲呵斥了一句：“收聲，米吵先。”（别吵）

然後松開手低聲說：“來嘛，你說欠我一頓飯到現在也還沒還，下一頓宵夜算你請的。”

“你說了多少次請我吃飯我沒計較，現在你倒記得清楚我跟你說過。”聞詢撚了下指尖的顔料。

賀念報了個夜宵必點菜：“海鮮砂鍋粥。”

聞詢笑笑：“發我地址。”

聞詢到酒吧接賀念，到了地方後打電話沒人聽，聞詢不得不進去找人。

平時賀念帶他來都是這個地方，他駕輕熟路地到以往聚會的包廂。

一位服務員到聞詢的跟前打了聲招呼，聞詢對他有點眼熟，可也沒熟到哪裡去。

服務員遞給他一個熒光手環說道：“你好，今日是本店熄燈活動，謝謝參與。”

聞詢本想着接個人就走，但人家給他東西他也沒好意思拒絕，接過之後把手環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