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詢走遠了後女孩身邊的人拉住她問:“那位帥哥是誰啊?”
女孩拍着她的手說:“聞詢啊,許老連續在課上講了兩年的優秀畢業作品啊。”
一句話讓所有人激動:“我去,真的假,我豈不是看到了行走的活師兄!”
聞詢抵達工作室的時候裡面已經在講課,聞詢從後門溜了進去坐在後排。
台上的許老正背對着學生講課,除了聞詢旁邊的學生注意到他之外,沒有人往後看。
聞詢看着台上熟悉的課件笑了下,看着似乎變了,但仔細看看聞詢還是覺得有些眼熟。
座位并不是聯排座,而是單獨的一個張椅子側帶着一個橫闆,分散得很開,教室裡不是很多人,許老一轉頭就看見角落裡的聞詢。
聞詢眯了下眼低頭假裝記筆記,旁邊的一位同學給聞詢遞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小聲說:“許老不喜歡上課不帶紙和筆的人,給你一張應付着吧。”
聞詢婉拒了,從包裡拿出随身畫本,小聲地回應他:“謝謝,我帶了。”
許老在台上注意到角落裡的一舉一動:“講重點不聽是吧,别以為隻考實踐不考理論,我還記得有人理論差不過。”
聞詢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許老這是在說他,上學事時的他理論課确實沒有用工,差點就挂科。
聞詢跟着台上的課件做筆記,許老終于放過他了。
一節課下來,聞詢比上學的時候還要認真,把一整頁紙都寫得滿滿當當,整個班看下來就數他最認真。
到了下課時間,許老很爽快地放人走,學生一臉受寵若驚:“許老,今天怎麼不拖堂了,我還做好戰鬥十分鐘的準備呢。”
許老把講課筆收起來:“我還不能準備點驚喜給你們?”
學生笑道:“這個驚喜我喜歡,希望以後常有。”
學生說再見後陸續地離開教室,聞詢把桌子收好走到講台上問好:“許老。”
許老瞄了他一眼,随後接着整理電腦:“眼熟啊。”
聞詢站遠了一步把口罩摘到下巴:“我感冒了,所以戴了個口罩。”
許老看着他說:“這場感冒挺久的,足足病了三個月,連微信都不來一條,很忙?”
“沒有。”聞詢把口罩戴上,“我怕打擾到你。”
許老“喲”了一聲:“今年我一不收研究生,二應屆生的畢業作品定下方案了,我有什麼好打擾的。”
聞詢低頭認錯:“我的錯。”
許老擺了擺手,說道:“等下的示範課你去。”
聞詢一臉懵:“啊?”
許老坐了下來吩咐:“别啊了,趕緊打水貼畫紙去。”
聞詢擰着水桶打水回來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教室坐滿了人。
許老把示範的照片發下去:“今天我請來了你們的師兄來示範,你們看看他的畫法吧,學習學習。”
聞詢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對上十幾對眼睛,同學們紛紛問好:“師兄好。”
聞詢的尴尬證又犯了,他想幸好自己戴上了口罩。
“你們好。”
他把水桶放下小聲問許老:“真讓我去啊?”
“你去示範一節課頂了三個月的錯,不值?”許老理所當然地說,“趕緊去,上課鈴都響了。”
聞詢快速地說:“我沒講過課,我隻會畫。”
許老拆招對招:“我幫你解說。”
迫于無奈,聞詢真上了,這節課是照片靜物,不是臨場發揮,有參照物聞詢還是得心應手的。
聞詢看一會照片後拿起畫筆開始沾顔料,剛動筆就聽到許老說:“你們不要學他,第一步先起稿,定好型,區分主物和此物。”
聞詢聽到後乖乖的起稿,并且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按部就班地完成,他感覺回到了學生時期被老師指正的錯覺。
并且聞詢的畫風收斂了許多,看着是有些像稚嫩時期不急不躁的他。
快到下課時,許老集結了全班學生來到他的畫前做點評,這種感覺是所有美術生的噩夢,畫得好是稱贊,畫得差就是無地自容,極端分化。
不知為何聞詢的心跳得有些快。
許老拿着條竹子敲了敲畫闆:“這幅整體結構還不錯,如果結構都錯了話,回爐重造吧。”
聞詢覺得這不是一句稱贊的話,結構正确哪是對他的稱贊。
“主次很分明,主物畫得很有内容,很豐富,但……”
但字後許老停頓了下,聞詢的心又顫了。
“但太多了,什麼都往裡塞,給人一種溢出來的感覺,不是說不行,但對比太強烈,往往讓人忽略的周圍,畫講究的是氛圍,而不是一個單獨的物體。”
“還有你們有沒有發現,畫上的有些筆觸太急了,甚至有些潦草,我知道他已經适當的減輕,但還是多,我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麼作畫的,可能比這更多。”
筆觸利落是對作畫者的一個肯定,說明心中有畫,知道如何去構造,但有些筆觸并不是因為心裡有落筆點,而是因為炫技更應該說急躁的想要将畫填滿。
“畫不能急躁,應該靜下心來,正确的落筆點會出現,不然這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任務。”
聞詢覺得許老這句話是在對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