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别稱“愛子狂魔”,是個疼愛孩子的帝王。
平帝不受寵,生母早逝,他父皇,也就是晉安帝當時另有寵妃愛子。他沒有得到父愛,便想給自己孩子父愛,對膝下子女多有看重,尤其是序齒靠前的幾個皇子,不過他最疼的還是太子。序齒後的皇子他亦時常考校他們的功課騎射,即使有皇子犯錯,他很少會責罰他們,就算要罰,他也是罰别人。
是不是感覺他做的很好?但問題就是他做得太好,導緻他即使立下太子,太子地位不可動搖,也有皇子覺得自己“不弱于人”,野心勃勃想廢掉太子殷明,即後來的晉懷帝,自己上位。】
永興帝對天幕給他愛子狂魔頭銜不以為意,他吃過不被父皇看重的苦楚,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經曆跟他一樣的過去,他疼自己的孩子多正常啊。
他的目光落在晉懷帝這幾個字上,語氣難掩悲痛:“懷,仁德知節曰懷,慈惠短折曰懷......”他的太子果真是不假天年。
知道自己的谥号,太子不由得苦笑,原來他活不久嗎。
永興帝說:“太子,别怕,朕這就命人将太醫叫來,你要好好的。你以後不要再隻顧着來盯朕的身體,你該多關心下你自己。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是在傷朕的心啊。”
皇子們湧過去勸太子保重身體,殷璋混在其中,真心實意勸太子多休息。太子是個好兄長,對他很照顧。知道他除了打坐修煉,就是愛看書,送了他不少典籍。
永興帝冷哼一聲,還算有良心,知道敬重關心太子,不枉他和太子對他們的小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平帝疼愛孩子到了什麼地步呢,皇子二十歲成年,行了冠禮就該去封地就藩,他不許,特意下诏說皇子就藩,必須要在他駕崩之後。
凡事有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壞的一面。
平帝把皇子全留在長安,想見他們随時都能見,充分滿足了他的愛子之心,但是他們不能就藩,在自家封地到處撒歡,留在長安沒事幹,沒事幹就想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比如競争上崗當太子?
那些真心想當太子的皇子另說,大部分皇子絕對是有棗沒棗打一杆的心态。
他們的心理活動估計是這樣的:聽說有人想搞事找太子麻煩,事情夠大,夠震撼,那還等什麼,大家肩并肩一起上!什麼,你說我當不上太子?好了我知道了,退下吧,我隻是想找點事打發時間,又不是真的想當太子,我是不是當太子的那塊料,我會不清楚? 】
殷璋點點頭,這就是為什麼有皇子已經将“我要當太子”一行字明晃晃寫在臉上,永興帝和太子都能當做看不見,還不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成事,純屬瞎胡鬧,提防的心都提不起來。
太子的地位很穩固,大晉遵循的是嫡長子繼承制,立嫡立長不以賢。别說太子有能力,就算沒能力,無論是永興帝還是公卿大臣們,都不會冒着動搖國本的風險輕易換人。
什麼,你說嫡長子繼承制沒有那麼大的制約性,殷璋隻有兩個字,扯淡!
大勤、大項二世而亡的教訓擺在那兒,先帝和永興帝憑着嫡長子的身份登上大位,就為了使政權平穩過渡,不至于讓大晉成為第三個二世而亡的王朝。
殷璋看向周圍的皇子,有的面紅耳赤,被天幕說中了心思;有的故作平靜;有的理不直氣也壯,一副豬鼻子看天的姿态,仿佛在說天命在我。
極少幾個人,以二皇子為首,表情是真的很平靜。
殷璋視線在二皇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在他察覺前移開目光。
在他們身上,殷璋覺得有一句話可以完美将他們内心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太子這個嫡長子隻需要按部就班等着繼位就可以了,其他皇子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比如什麼時候弑君,什麼時候篡位,什麼時候僞造正統......
你說是吧,二哥?
得虧二皇子不知道殷璋在想什麼,若是知道了,他沒有好果子吃。
【平帝最疼的是太子,用溺愛來形容也不為過。為人處世齊家治國,平帝一一細心教導,他對太子的期望很大。
太子從小到大作的文章書法,他一篇不落地看過,且留了朱批,如今西省博物館還能找到平帝留下朱批的文章。不得不說,太子挺有文采,那文筆沒有一定的功底寫不出來。】
永興帝樂呵呵地笑,天幕誇太子有文采,比誇他還要讓他高興。
永興帝拉着太子的手拍了拍,和太子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他們前幾日一同畫的那副畫,氛圍親昵,跟周圍人不是一個畫風。
二皇子臉上的表情酸得不行,恰檸檬恰檸檬他要恰檸檬!
殷璋往旁邊挪了一步,二哥身上的酸味飄過來了。
【平帝和太子待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和後宮妃嫔的時間要多的多,可以說他是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太子身邊的侍衛是他親自挑選的,幻視現代父母全方位無死角給孩子安裝監控有沒有?
他管太子管的很嚴,頗有種“世上隻有爸爸好,外面的人都是壞人”的味道,曾有大臣在私底下和太子聊起舞姬這種跟政事無關的事,他知道後把人趕出長安。
他是不是很過分,都不給咱們的太子留點私人空間,男人喝酒玩樂侃大山的樂趣,太子硬是一點沒享受過。】
說實話,如果可以,殷璋早就想說了,父皇對太子簡直就是寡婦帶兒模式,明明皇後活着,弄的太子跟沒娘似的。
父皇的愛太沉重了,殷璋不止多少次慶幸,父皇沒有對他這樣,不提他已經過了要父愛的年紀,就算沒過,他其實也不是很想要父皇的關注。
看書修煉以外的時間,他應付他娘魏夫人的愛就夠累了,要是再多一個永興帝,這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嗎?
大臣們沒有想到太子過的是這樣的日子,看向永興帝的眼神透着些許怪異。
陛下對太子是不是太......一時間,他們找不到合适的詞語形容,但他們敢肯定,陛下對後宮妃嫔絕對沒有對太子好。
恩?這麼一說,好像更奇怪了。
永興帝沒注意到大臣們的異樣,他一臉不悅,什麼叫他過分,依他看,天幕才過分!
他對太子說道:“太子,朕看你看的緊,還不是因為朕怕一個不留神,有人把你帶壞了。”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嫌棄地舉出那個得了惡谥的兒子,他相信太子能理解他。
太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