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嘴上不說,心裡對他很有怨言,回家就寫小日記。明面上不能做什麼,私底下還不能讓他們罵幾句?最為憤懑者甚至留下“君無道也”的話,實在是靈帝不幹人事。
你們想象一下,你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成為公務員,正欲大展宏圖,展翅高飛,遇到一個愛發神經的煞筆領導,領導今天改一個名字,明天又改一個名字,叫錯一次,工資扣一百,你受得了嗎?你是不是會把他記在你的記仇小本本上?】
大臣們感同身受地點點頭,心有餘悸,可不就是這個理,發癫的皇帝,誰遇到誰倒黴。
此時此刻,他們也不羨慕天幕裡的人了,有些大臣甚至沒控制住笑了,那些在太子當皇帝的時候,吃得好過得好的大臣,輪到靈帝上位,他們吃進去的,都得連本帶利吐出來。
同樣是在帝王手底下當官,他們不允許有這麼牛逼的同僚存在。
【靈帝殺了那麼多大臣,他還能坐穩皇帝位置嗎?】
永興帝閉眼,呵,坐穩,老二那德行,動不動就殺人,他能坐穩就怪了。
天幕卻給出不同的答案。
【他包能的!】
【他殺人不是亂殺,搞出來的那些騷操作,歸根究底是為了坐穩皇位,坐穩了他也就不會再殺人。因為得位不正,也為了堵住朝野上下的嘴,他犧牲底層百姓,縱容官員諸侯貪贓枉法兼并土地,地方官吏橫征暴斂。】
【靈帝為了證明他不是在瞎說,他特意将貪污的鄭尚扒拉出來,不僅沒有懲罰他,反而對他加以賞賜,這不就是奉旨貪污嗎?三公九卿、外戚大臣和宗室諸侯王門表示熱烈歡迎。
他頒布的“除田之租稅”政策,不收田稅,更是開啟了一場狂歡。
導緻百姓一年多次被地方官吏以各種亂七八糟的名目收稅,什麼獻稅、路稅、糞稅、喪葬稅、婚嫁稅、生育稅、剿饷、練饷等,還有花式徭役,今天這位大人要修宅子,明天那位大人要開荒種地。又有富商囤積居奇,哄擡物價牟取暴利,百姓們苦不堪言。】
【先帝那會兒,雖然百姓們會被剝削,會有苛捐雜稅,但明面上官吏們都要臉,不至于做的太過分。靈帝這裡,大家直接是臉都不要了,想怎麼發揮就怎麼發揮。
為了坐穩皇位,靈帝隻能苦一苦百姓了。】
殷璋微微睜大眼,大開眼界。這豈是苦一苦,簡直是對百姓敲骨吸髓,就差沒收一個呼吸稅了,可怕。
為了坐穩皇位,二哥他真的很努力,就是沒有努力到正道上。
【靈帝做了不少事,什麼賣官鬻爵啊,三公的位置都能賣!要是有大臣升遷,也得交錢,不交錢就一直坐那個位置,有錢的還好說,沒錢受到迫害的大臣比比皆是;什麼大赦天下啊,赦了15次,犯罪成本低,社會風氣極為混亂;什麼改革币制啊,在位十年,他把币制改動了六次!】
轟——
天幕扔下一個驚雷,炸的衆人目瞪口呆。
永興帝這下是真的開眼了:“老二,你是不是瘋了?”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見慣形形色色的人,硬是被二皇子搞的懷疑人生,甚至開始質疑是不是他的見識不夠多樣,眼界不夠開闊。
“你是嫌天下還不夠亂,百姓還不夠苦嗎?”
二皇子嘴硬:“父皇,您憑什麼說天下的亂象和百姓的苦楚是兒臣害的?在兒臣之前,這些情況已經存在了,要兒臣說,您應該感謝兒臣。要不是兒臣不顧身後名,身懷大義的将這些矛盾吸引到自己身上一把火點燃,後面的光文帝他能成為千古一帝嗎?”
永興帝:“......”
大臣和皇子們:“......”
殷璋别過頭,太不要臉了,照他這麼說,是不是還得給他發一個曲線救國的牌匾來獎勵他?
殺人,拿刀和不拿刀都能殺。拿刀者,不是誰都能像大勤那位坑殺四十萬降卒的白啟殺神,可以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達到無人與之相提并論的成就。
不拿刀者,如二皇子,略施小計即可輕松造成百姓綿延不絕的災難和死亡,死在他政策下的人命,又何止四十萬。
公孫達抓住旁邊太尉周武的手,語氣艱難:“天幕是不是說二皇子十年改了六次币制?”眼神似是充滿渴求,希望周武能搖頭說不是。
周武歎了口氣,打破公孫達的希冀:“丞相,你沒聽錯,就是改了六次。”他雖說不管民生,但他知道币制輕易動不得,更别說是改動次數這麼多。